第3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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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好些“你真是我的福星”“以後一定要常來走走”之類的話,才讓女官打點了厚厚一份禮物送她出去。
沒辦法,這位太子妃……出身實在是沒有當年的柳皇后硬氣。
她曾祖父在景運年間曾任太宰,在五王之亂中被波及,不幸去世,此後家裡再也沒有出過舉足輕重的高官。太子妃之父倒也爭氣上進,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由八品幹到六品,因母孝守喪,暫時離職。元佑六年更投筆從戎隨蒙摯出征,雖然在軍中表現沒有言豫津那麼亮眼,但好歹也算是嶄露頭角的新秀之一。這些年積功升轉下來,到太子妃受冊之前,已經升任撫州刺史,獨當一面。
單以父系而論,其實入選還不太夠格,然而太子妃有個好母親——慄王膝下的明珏郡主。先帝登基前經歷了一場亂局,兄弟不免零落,只有紀王、錢王、慄王三人碩果僅存。今上優禮宗室,是以幾位郡主時常得以入宮請安,太子妃的嫻靜溫雅,那也是早就被宮中諸人看在眼裡的。
因為父親當年的同袍之誼,言靜姝和太子妃,在閨中也頗有往來。只不過一個被冊為太子妃,之後另一個也訂了婚開始備嫁,屈指算算,竟有一年多沒見了。
因這緣分,言靜姝除了隨霓凰郡主進宮請安之外,自己也時不時地去東宮拜望。大梁典制,命婦封誥,例由夫家報請,司封郎中查核無誤之後,發誥命文書,予冠服,登簿籍。種種流程花上三五個月是正常事,折騰半年一年的也不算罕見——靜姝身上雍國公夫人的封誥,卻是過門當天由正陽宮專使賜下,就連隨同賞賜的誥命冠服也是合身妥帖,觀者無不嘖嘖稱歎。
頂著國公夫人的身份,言靜姝雖然可以時時進宮走動,她的夫君卻還在九品小官的位置上要死要活。林沐在禁軍幹了小半年的騎曹參軍,從軍馬畜養繁育,到騎兵操練,上上下下滾了個透熟——可憐他連給母馬接生都學會了——而後,轉調慶曆軍司兵參軍。
老規矩,除了掌管兵士名冊、點卯之類的例行職務外,他還要從迎接新兵開始跟著忙上忙下,從頭操練士卒。言靜姝向霓凰郡主稟告了一聲,帶了兩房家人、二三侍婢,去離軍營最近的鎮子上租了個小院子,林沐下值了就為他打理衣食,等林沐進營上差,便自己在家裡寫寫畫畫,或者幫著林沐抄那到現在還沒抄完的書。
這樣竹籬茅舍的日子過了三個月,靜姝診出有孕,被霓凰郡主親自帶人接回了京城。
“那個臭小子?讓他去。家裡給他送衣服送吃的就很好了。”霓凰郡主笑吟吟地拉著兒媳的手,“你的身子要緊。”
清平十八年,靜姝平安誕下長子。
同年,言侯去世。
今上以言侯有大功於國,輟朝三日,以示哀悼。
柳皇后祖父、先朝中書令柳澄,柳澄從弟柳暨,以中書令致仕的史元清等人,近年來都已先後過世。至言侯之歿,先朝老臣,凋零殆盡。
自清平十七年至清平十九年,林沐累任慶曆軍司兵參軍、汝城軍司士參軍、紀城軍明法參軍。而後好歹升了一級,回京擔任御林軍主簿——御林軍那種奇葩地方,難得來個文職,上上下下恨不得所有文字事務全丟給他。
清平十九年,太后薨。
以一介孤寒醫女,為天子母,數十年慈愛惠儉,國家清寧,四世同堂。
今上痛悼之極。擗踴號慟,三日勺水不入口,輟朝舉哀。一月喪期滿後,步行扶棺出城,親送入陵。
先是,奉太后懿命,以先帝奉安已久,未可驚動,另於先帝陵址附近擇地營陵。以地在光山,號曰光陵,近先帝宸妃及祁王諸人葬處。
禮部工部有點資歷的老人,想起先帝朝那位比丈夫多活了四十來年,依舊合葬於衛陵的太皇太后,再想想太后、宸妃、祁王和先帝當年的那些破事兒,默默地……忍了。
反正賢太妃、淑太妃、惠太妃都已先後陪葬先帝陵寢,就連言廢后都在先帝陵區裡佔了個角落,這份熱鬧已經足夠了,不差太后一個。
讓人精疲力盡的喪儀當中,一個七品小官的任命,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沐調任光陵守備。
林沐:“……啥,我去看皇陵?娘,說好了今年放我去邊關的!”
在他來得及提出更多疑問之前,霓凰郡主淡淡回道:“知足吧。當年太皇太后過世,你爹想去靈前行禮都做不到。”
“……好吧,我去守靈。”林沐立刻塌下了肩膀:“太后娘娘那麼疼我,替她守靈也是應該的……”他輕輕嘟囔:“可是,看守皇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