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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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林燮謀反……”
“為坐實此事……由余率部伏擊聶鋒前鋒營,全殲其部,並嫁禍林燮……騙得陛下兵符,與夏江伏兵梅嶺,趁赤焰軍與入侵大渝軍血戰力竭之際,不宣旨,不招降,出其不意,大肆屠戮,令七萬忠魂冤喪梅嶺,事後卻誣稱被害者謀逆抗旨,不得不就地剿滅……”
林沐終於忍不住趴了下來,低著頭,臉龐深深地埋進了臂彎裡。這樣儀態全無的動作並沒有受到任何干預,頭頂上方,先生不疾不徐的誦讀聲仍在繼續:
“……餘生前不敢公佈於世,死後無忌,由蒞陽長公主出首,以報陛下之恩。罪臣謝玉絕筆……”
然後是什麼東西被輕輕放下的聲音,頓了頓,又是一個卷軸被簌簌展開:
“元佑六年,赤焰冤案大白於天下,公佈冤情和後續處置的詔書。”
滿堂寂靜,只有先生誦讀詔書的聲音輕輕迴盪。
“宸妃、祁王及其嫡系子女的骸骨……遷入皇陵……”
“恢復林氏宗祠,照例恢復供饗……倖存將士……復位復爵,加以賞賜……死難者家屬……由禮部撫卹……”
“首犯夏江、謝玉以及從犯……”
再長的文書也有讀完的時候。柳尚書慢慢捲起最後一份詔書的抄本,目光掠過林沐伏在桌上,偶爾抽動一下的肩頭,若有所思。
這就是表態。陛下本人的表態。
對前天二皇子侮辱林氏一族、侮辱霓凰郡主、侮辱林沐,林沐動手推搡皇子的表態。
對林氏的愧疚和歉意,對林家世子的維護,和對皇子所言所行,明明白白的責備。
恍惚間眼前閃過一道雪亮的光華;——那是元佑六年先帝的壽宴上,先帝喝罵著“亂臣賊子”拔劍直指,而其時還是太子的今上擋在那位白衣客卿之前,以身障劍。
有很多事情,不可說,不必說,不消說。
他慢慢轉過頭,而太子已經從座位上立起身來,向他鄭重一揖:“先生,學生失禮了。”扭頭對二皇子喝了一聲:“二弟!”
二皇子慢慢騰騰地站起身來,低著腦袋一步一蹭,被太子拎到林沐桌前。癟癟嘴,到底還是抵不過太子嚴厲的目光,低頭一揖:“前天……是我無禮,請林世子不要介意。”
林沐抬起一張哭花的小臉,撐著桌子起身,亂七八糟地回了個禮。一邊直起身子一邊舉起袖子用力抹臉,抹了兩把,身子始終一抖一抖的,忽然咬著嘴唇猛地昂起下巴,深深吸了口氣。
再低頭時,眼圈還是紅紅,卻不再有一滴淚水流出眼眶。
☆、第 36 章
弘文閣裡的課上到三月下旬,孩子們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假期。倒不是這些孩子忽然學業大進可以畢業了或是什麼的,而是,春獵到了。
與誇耀勇武、逐獵爭勝的秋獵不同,春獵以儀典為主,基本上不殺生,就是到處走走看看。所以危險性無限趨近於零,哪怕剛學騎馬的孩子們,也能在大人的照看下在獵場裡可著勁地撒歡。只要不是運氣背到有人舉兵謀逆的地步——咳,真背到這份上,待在京城也不見得就安全不是。
因此清平八年的春獵,今上奉太后駕幸九安山,攜宗室、勳貴、高官出行,也就帶了太子。太子既然去,弘文閣的這幫小學生自然跟從,雖說趕路的時候多半跟著自家尊長,可紮營了總要一塊兒玩,一群孩子聚在一起吵吵鬧鬧,直把負責安防的禁軍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祭典開始,皇帝儀式性地射箭之後,就是隨駕大臣們的娛樂時間。喜歡跑馬的儘可以在獵場策馬飛奔,喜歡吟詩作對的也可以鋪下錦毯,與三五好友慶賞明媚春光。被點來伴駕的御史中丞言豫津便趁著儀典初日,怎樣也不會有公務,覷了個空鑽到林府的營帳裡。
“郡主,”入仕成親多年,言豫津對霓凰郡主已經改了稱呼,然而口氣裡還是透著當年一口一個“霓凰姐姐”的親近:“你之前給我的那些證據,御史臺已經核實得差不多了,還額外查出來幾樁新的案子。——那個淮翼侯,真是作死!”
霓凰郡主淡淡一笑。像淮翼侯這等勳貴,長期把持夜秦貿易,要想手上乾乾淨淨的幾乎不可能——她去年在西境只是隨便一打聽,淮翼侯家人在西疆搶奪貨物、勒逼行商、毆殺人命,乃至和夜秦貴胄勾結,販賣種種違禁物品等諸多行徑,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地堆到了面前。甚至可以說,夜秦這次叛亂,也和仗著他家勢力的胡商勒逼過甚,有那麼些不大不小的關係。
本來打聽這個只不過打算私下稟報皇帝了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