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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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東西。桂花小元宵彈性十足卻不粘牙,上面的桂花蜜甜而不膩,和粉子蛋又是兩種滋味。半碗很快見了底,他好奇地用勺子攪了一攪那碗被稱為糖芋苗的東西,忽然聽陛下道:
“你爹……後來身體不好,糯米的東西就幾乎不能吃了,倒是這糖芋苗能吃幾口。這凍是用赤豆、蓮子熬的,全都熬化了再加進藕粉,好克化,又養人。‘’
那糖芋苗最大不過拇指指肚彷彿,粉粉的,糯糯的,林沐用舌尖抵住上顎一抿,就化在了口腔裡,只在舌尖留下一抹清甜。淡淡的,絕不張揚,等反應過來,卻發現它已經不知不覺沁入心底。
父親那段歲月時常臥病,飲食起居上被管得一定只有比他還厲害,或許,這碗糖芋苗,就是父親那時唯一能吃的少年口味了吧。林沐不由自主地出了神,一手捧碗一手執勺,勺子在碗底劃來劃去,什麼時候碗見底了都沒注意。
這就是……父親喜歡的味道嗎?挽強弓、馴烈馬,雪夜薄甲逐敵百里的父親,原來,也喜歡過這樣的味道嗎?
湯碗放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陛下的手正從面前收回,林沐欠了欠身致意,低頭看時,面前的鴨血粉絲湯果然又只有半碗……“這裡面有鴨胗鴨腸,都不好克化,小沐你少吃點。”
……好吧。而且不給加辣……父親以前肯定吃加辣的。林沐低頭一口一口舀了吃,粉絲鹹鮮,鴨血香滑,鴨肝粉糯,鴨胗鴨腸都是脆韌,的確好吃……可惜,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味道。
這時顧客陸陸續續到來,一時店門口的方桌被佔得滿滿當當,點菜之聲此起彼伏,店家穿梭來去,託著個大托盤忙得腳不沾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奔去開爐,捧了一盤熱氣騰騰、色澤金黃的小燒餅來,一人面前放下一枚。
林沐其實已經有點飽了,可聞到那小燒餅香氣撲鼻,一陣一陣往鼻孔裡鑽,還是忍不住咬了一口。一咬之下,先是餅皮一層一層塌下來,而後鮮美的鴨油氣息散開,鹹香的內餡和酥脆的餅皮之間,芝麻咯吱咯吱地一顆一顆爆裂。
好吃!
好想再吃一個……
他眼巴巴地看著別桌上黃燦燦的燒餅,心裡卻知道今天這一頓已經夠飽了,陛下必然不會允他再吃。果然那店家應付完一圈客人,又捧了好幾樣東西出來,卻不往客人的桌子上送,而是端到大槐樹下的一張半桌上,一樣樣擺開。
蕭景琰看得稀奇。他早年走南闖北,頗看到有愚夫愚婦拜黃鼠狼、拜青蛙、拜石頭,甚至還有小兒拜大樹為父母的。不意金陵城裡也有此風俗,隨口把店家叫過來要了碗餛飩,就便問道:“店家,這棵老槐樹可有什麼說頭啊?”
“哪有什麼說道,求個保佑唄。”那店家憨憨一笑,自去忙碌。倒是旁邊一桌的熟客插口:“先生你莫聽他胡扯,老梁頭供的,哪裡是槐樹喲。”
☆、【番外】子世代的故事…金陵食志(下)
“哦?那是什麼?”
“還不是那一家麼。早年裡不敢說,只能說是供槐樹,……也不單是槐樹,東頭賣鴨子的老趙家,供的是榆樹,隔壁巷子裡湯包謝家,放在門口桃樹底下,……反正做什麼就供點什麼,這些年可以明著供了,這老習慣啊,也是改不掉嘍!”
蕭景琰心頭猛地一震。再開口時,已經要竭力按捺氣息,才能穩住聲音:
“你們……他……供了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嘍!”
周圍的食客顯然大多跟店家相熟,你一言我一語地幫腔:“那時候老梁頭還沒得店面,挑個擔子,一頭賣餛飩一頭賣糖芋苗,就天天早上供一碗到樹根底下。現在有店了,我給他講供到屋裡,他不肯,說換了地方怕人家找不到……”
這時店家也送了餛飩過來,在蕭景琰面前擺下,操著一口濃重的金陵土話插嘴:“我講他這不是瞎胡鬧麼,上供上供,是要讓人家吃得到的呀。慘唷,一大家子,幾百口人都殺絕嘍,香火都沒得嘍。我們小老百姓沒得本事喲,幫不上忙,只能給他們供一碗飯嘍……”
林沐生在雲南長在雲南,學裡說的和母親自幼教的是河洛正音,身邊伺候的人說的是雲南話。所以他上課沒問題,和同學交流也順暢無礙。大酒樓裡說書用官話他聽得明白,可這會兒灌了滿耳朵金陵土話,就只能半懂不懂地眨巴著眼睛,完全不知道陛下為什麼忽然變了臉色,一副忽喜忽悲的模樣:“所以,您就……供了這麼多年?”
他驚異感動的神色太過明顯,店家也有些不自在起來,連連擺手:“做人要講良心噢。那年西蠻子打到城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