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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自己,他讓身邊每個朝九晚五做著不稱心的工作拿著微薄工資的人羨慕不已。但是他真的快樂嗎?他迷茫了,如果真的是最喜歡的事業,就不應該覺得辛苦,應該廢寢忘食;如果真的是最適合的職業,做起來就應該得心應手……但是,他覺得寫每個字都痛苦,比起喝茶下棋看書他覺得寫作真是太痛苦了,他從未想要廢寢忘食的寫,他從未覺得寫作得心應手。終於,他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
終於,可以結束這最可恨最痛苦的工作了,但是,他發現,他竟然什麼都不會做,除了吃飯睡覺他什麼都不會。他何均池,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蛀蟲……
正因為從來沒有想象過人生有其他的可能性,其他的路徑,所以在他寫不了文的時候徹底慌了,找不到方向了,正好程峪出現他面前,於是他將整個人生都託付了出去,只是他不這麼說,他對程峪說“我愛你”。當程峪不願意負擔何均池沉重的未來時,何均池惶恐不安,他不說他失去了自己,他對程峪說“因為我愛你”……
“你怎麼了?”葉朔發現了何均池的異樣,“病了?”
何均池搖頭,“沒事。”
葉朔不信,眼前的何均池怎麼都不像沒事的樣子。刨根問底的追問何均池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去醫院。
何均池知道如果不對葉朔解釋清楚,這傢伙很有可能會直接把他拖去醫院,於是,將剛才腦中的全部想法對葉朔和盤托出。
一邊聽何均池的話,葉朔一邊喝酒,何均池說得很慢,似乎腦中的想法整理得還不是特別清楚似的。葉朔不催促,讓何均池慢慢地說。何均池說完的時候,葉朔面前多了兩個空酒瓶。
對於何均池說的話,葉朔全部明白了,並且也發自內心的認同這種說法,但他沒有指責沒有責備,對這位細膩又愛亂想的朋友,他不能再火上澆油,而是必須幫他懸崖勒馬,“反省是對的,但你也別過度反省。”
“有嗎?”何均池完全沉入了自責當中,覺得自己真是世界第一糟糕的人。
葉朔慶幸自己對這個傢伙有著相當的瞭解,如果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情況會越來越糟糕,何均池指不定會把全部做過的錯事在他面前懺悔一遍——何均池這人最擅長的就是原諒他人但絕不原諒自己。葉朔看著眼前的空酒瓶,忽然開始慶幸何均池不喝酒。他記得中學時何均池是要喝酒的,酒量奇差,兩杯啤酒下肚一準天昏地暗。讓他記憶猶新的是何均池喝醉後總找人道歉——何均池記憶力奇好,酒醉後面子也放下了,於是他找每一個他曾得罪過,或者別人甚至不覺得被得罪了的人道歉,從他因為某件事而看不起誰誰誰,他太傲慢了對不起誰誰誰,到借了別人的橡皮用了沒有處理乾淨就歸還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一件一件的去說抱歉。
“戀愛嘛,就是這樣的,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會把自己的錯誤無限放大,也把對方的情緒無限放大,其實沒那麼嚴重的,你想得太過頭了。”葉朔說。
“你說我就信你了啊。”何均池說。
“嗯。”葉朔應著,但他並不覺得何均池是真的信他,只是覺得他說的話比較有道理罷了。“你說完了,我可以接著說了吧?”
“你接著說,只是……你之前說到什麼了?”
“……”葉朔無語,這傢伙根本從很早開始就沒聽我說的話了吧。“也沒什麼,我說到啊,一想到以後我的生活中不再有喬羽函,我就難過得受不了。”
我的生活中也不再有程峪了嗎?何均池垂下了頭,覺得特別難過。他之前想了那麼多,檢討了那麼多,但有什麼用呢?就算要洗心革面,也沒人在乎了吧。
“我太累了,想睡覺。”何均池悶悶地說。其實他一點都不困。但他真的累,非常非常累,躺著休息多久都緩解不了的——心累。
“行,回了吧。”葉朔看看滿桌的酒瓶和動都沒有動一筷子的下酒小菜,心想:說出來果然舒服多了,但我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啊……
“你挺厲害的,一個人喝了十二瓶,醉了嗎?”何均池看著空了一半的啤酒箱子。
“沒有。”葉朔說,“打個車,先送你回去,你家近。”
“我家去住吧,明天我還有事和你聊。”
“就在這裡說唄,有什麼等明天的必要。”葉朔看看手機,已經凌晨三點了。
“也不是一兩句說得完的,明天吧。”
“你到底想和我聊什麼?”
“出櫃,你為什麼出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