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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勉強能看,剩下的簡直零基礎。之前自學的那些英語,和高考要求的標準實在相距甚遠。
數學更是……經常書裡寫得字都認識,但是闔上書對著題目,一臉茫然。
時間一天天流逝,距離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
安燃咬牙,只能繼續壓縮睡眠時間。反正本來白天就睡得不好,乾脆迷迷糊糊也捧著書。
熬時間這種事,一天兩天沒事,對安燃來說,一兩個星期也能撐。但整整一個多月都是白天只睡三小時,晚上上通宵,她也覺得腳底飄忽。
上班根本不敢坐,全程站著,門神一樣,還得時不時去洗把臉。順便揹著老闆偷偷抄了公式的小紙條,上班也背一背。
睡眠不好之後,胃口也開始變小。但她也明白如果再吃得少恐怕會撐不住,可是聞到油腥味又噁心,只能硬塞米飯。
沒胃口硬塞伙食容易沒準頭,有時候塞多了更難受,而且消化不良。
安燃臉色越來越差了,人也會消瘦。
她本來就是精瘦型,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瘦,只是她自己清楚,原本結實的筋肉都開始虛軟。
宿舍裡沒有熱水,只能自己打水拎上去。她力氣比一般女孩子要大,幫兩個室友提熱水瓶已經成了慣例。
筒子樓的樓梯又窄又陡,天矇矇亮她下班,她拎熱水上去,腦子裡還昏昏沉沉得回憶背過的單詞,突然老闆養的黑貓躥出來,她本能得側身要避一下,結果一腳踏空。
熱水瓶要脫手,越急越穩不住,直接搖晃地摔了下去。
當時嘭得一聲巨響,把做夢的室友都嚇醒了,騰騰騰跑下樓,看到瓶膽碎了一地,熱水灑滿了整個樓梯間,到處都在冒熱霧。
“……安燃?”
“唔。”
安燃扶著扶手,筆直得站著,夏天本來就穿得少,小腿全部露在外面,已經能看到燙紅了大片,鼓起了泡。
大面積燙傷,要去醫院吧?
室友要拉她去醫院,她搖搖頭:“沒事兒,塗點藥能長好,麻煩你先……扶我上去吧。”
老闆給安燃放了幾天假。
她自己知道這燙傷就是外面看著嚴重,自己多年習武的底子在那兒,不礙事的,就是有些影響行動。
放了假正好可以安心看書,室友見她看書入魔了一樣,也就懶得勸了,暗暗想如果自己能有她這麼努力,爸媽早該歡天喜地天天陪著報各種班兒了。
“安燃,你這麼看不行,高考得刷題。據說考得好的要刷一屋子題。”她想起模糊的記憶,但具體刷哪些題庫,她也說不清——誰讓當時是學渣。
安燃想起了如如。
試著發了個簡訊,如如竟然一通電話打回來:
“小安,你決定要上大學啦?我跟你說有個復讀中學……啊?哦,那你買這些輔導材料吧,還有網校……”
安燃把這些教輔記下來。她第一個月的工資剛發下來,足夠買這些,室友也迫不及待要逛街。
除了讓安燃走路慢了點,那看得挺可怕的水泡也沒大問題。室友逛街她去挑書,約好在中央廣場西邊的第二個路燈下面碰頭。
她挑完書,書包裡裝得鼓鼓囊囊的,出了書店,慢騰騰往路燈那邊挪。午後兩點多太陽毒辣,睜不開眼,視線都有點模糊。
空氣悶熱酷暑難耐,知了都歇了勁兒,只剩商場的音樂放得震天響。
杜氏企業的總部就在附近寫字樓的高層,俯視整個中央廣場。
杜衡剛開完會,杜無就挑著眉頭來找她:“我剛開車過來,看見有個小姑娘長得和安燃有點像。”
“哦。”
“安燃真的在青城山?”
杜衡飛快得翻閱檔案,被攪得不耐煩,手指一頓:“杜無。”
“你不想她?”杜無還處在興奮狀態。
“你屋子裡多餘的東西,今天早上我叫阿姨扔了。”
“……!!!”
見杜無有些幽怨地飄走了,杜衡垂了眼,終於還是撥通了手機:
“青城山好玩麼?”
那端似乎愣了一下。很快語氣裡帶了點笑:“嗯。熊貓很可愛。”
事實上……這段時間過得昏天黑地,早就忘了青城山了。
她這一個多月,甚至沒有碰劍。
這在從前幾乎是不敢想的。
安燃咬咬唇,剛想挪到個稍微有陰涼的地方,風開始呼呼地刮,天色轉瞬就變,陡然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