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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馬爾泰派煙盒裡拿了一根菸,又用他點燃的火柴點著了煙,像是在做世上最重要的事情那樣,我們三人用一種奇怪的形式也在同時蹺起二郎腿開始抽菸了。
牆上,像歐洲人在牆上掛油畫那樣“掛著”一塊奇勒姆地毯。大概是因為馬爾泰派香菸不同的味道,我陷入一種自己在思考一些關於人生“深層次”問題的錯覺。人生最根本的問題是幸福。有些人是幸福的,有些人不會幸福。當然多數人處在兩者之間。那些天我非常幸福,但我不想去發現它。現在多年以後,我想沒發現也許是守護幸福的最好方法。但是我沒發現自己的幸福,不是為了守護它,而是因為我害怕一種正在一步步向我走來的不幸,我害怕失去芙頌。那些天難道就是這種恐懼讓我變得既沉默又敏感的嗎?
看著那些擺放在窄小、窘困,然而卻是非常乾淨的房間裡的傢俱(牆上有一個20世紀50年代時髦的漂亮溫度計、一塊寫著“以真主的名義”的木牌),瞬間我以為自己也要和拉赫米的妻子一起哭起來了。電視上面鋪著一塊手工鉤織的墊子,墊子上放著一隻睡覺的小狗擺設。彷彿小狗也快要哭了。我記得,不知為什麼看到小狗時,我感覺自己好了許多,我先想到了這點,然後是芙頌。
23。沉默(1)
越是接近訂婚的日子,我和芙頌之間的沉默也變得越來越長,這種沉默毒藥般浸透到我們每天至少持續兩小時的約會和激烈程度與日俱增的*裡。
有一次她說:“我媽收到了訂婚儀式的請帖。我媽很高興,我爸說我們應該去,他們要我也去。感謝真主第二天有高考,我就沒必要在家裝病了。”
我說:“請帖是我媽發的。你千萬別去。其實我也根本不想去。”
我希望芙頌附和地說“那你就別去”,但她什麼也沒說。隨著訂婚日子的日益臨近,我們更加熱烈地*,就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戀人一樣,我們用習慣的手——胳膊——身體動作摟抱對方,有時我們不說任何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看著隨風輕輕擺動的窗紗。
直到訂婚那天,我們每天在同一時間在邁哈邁特公寓樓約會和長久*。就像我們從不談起我們的處境、我的訂婚、今後將怎樣一樣,對那些會讓我們想起這些問題的事情也儘量避而遠之。這把我們拖進了一種沉默。窗外依然會傳來踢足球的孩子們的叫罵聲。儘管剛開始*的那些天我們也沒有談起今後的問題,但我們依然可以談笑風生地說起我們共同的親戚、普通的尼相塔什傳聞和那些壞男人。現在我們之所以憂傷,也是因為這些談笑很快就結束了。我們知道這是一種損失、一種不幸。但這種壞情緒沒有讓我們彼此遠離,反而很奇怪地把我們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有時我發現自己在幻想訂婚後將繼續和芙頌約會。一切像原來那樣持續的這個天堂,慢慢地從一種幻想變成了一種合理的猜測。在我們如此熱烈和真誠地*時,我認為芙頌是不會拋棄我的。這實際上是一種情感,不是推論。我一邊偷偷地想這些東西,一邊試圖從芙頌的言行中明白她在想什麼。因為芙頌清楚地意識到了這點,因此她不給我任何線索,於是沉默變得更長久了。同時,芙頌也在看著我的舉動,絕望地作著某些猜想。為了得到更多的資訊,有時我們像睜大眼睛的間諜一樣長時間地審視對方。我在這裡展出芙頌穿過的白色*、白色的兒童襪子和這雙骯髒的白色塑膠涼鞋,讓它們成為我們那些憂傷、沉默時刻的標誌。
轉眼間訂婚的日子到了,所有的猜測也都落空了。那天,我先解決了威士忌和香檳酒方面出現的一個問題(一個買因為沒收到現金拒絕賣酒),然後去了塔克西姆,在我兒時常去的大西洋快餐店吃了漢堡,喝了阿伊讓'1'阿伊讓,一種用酸奶和水加上鹽做成的飲料。'1',隨後去了兒時的理髮師長舌·傑瓦特那裡。傑瓦特在20世紀60年代末把理髮店從尼相塔什搬到了塔克西姆。父親和我們就在尼相塔什為我們自己找到了另外一個理髮師巴斯里。但是在我路過那裡,想聽他開的玩笑高興一下時,我就會去在阿阿清真寺街上的傑瓦特理髮店。那天傑瓦特知道我要訂婚後非常高興,他為我做了新郎的刮臉,用了進口的剃鬚泡沫,仔細地剃掉了我臉上的所有鬍子,還給我抹了他說是沒有香味的潤膚液。從理髮店出來,我走回尼相塔什,去了邁哈邁特公寓樓。
芙頌按時到了。幾天前,我半心半意地說,星期六我們不該約會,因為第二天就要高考了。而芙頌卻說複習了那麼長時間,最後一天她想讓腦子休息一下。藉口準備考試,她已經兩天沒去香舍麗榭精品店了。芙頌一進房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