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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覺得雙腿開始酸,還是接不上氣,可她還想更快一點,越快越好,趕快見到王霽月,即使見到她也會覺得哀傷,可是還是要見。
她嫌棄自己跑得慢,但在王霽月眼中,她幾乎是飛過來的。王霽月剛下課,還在教室裡和同學聊天,忽然心裡湧起莫名感覺,覺得姜希婕會馬上出現,就想能感受到她的氣息一樣。然後王霽月下意識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見跑得飛快的姜希婕。
跑這麼快,不參加女子田徑隊簡直可惜了。
王霽月連忙告別同學,跑下樓去。剛剛好把正在減速的姜希婕撈進自己懷裡。
“跑這麼急幹什麼。”王霽月柔聲安撫她,還怕她昨夜激盪的情緒未散,做出什麼別的出格事情來。姜希婕被這麼一抱,半晌呆滯無話,只是靜靜看了看王霽月的臉。那目光有些哀怨,王霽月只覺得她的眼角又要落下淚來。這眼睛腫的,回去還是要敷一下才行了。真是不省心的傢伙啊。
“給,傘。要下雨了,我來接你的。”
自那之後,王霽月雖然不時詢問起到底那晚是什麼刺激的姜希婕,也曾旁敲側擊的道歉過,可是姜希婕始終只是微笑著否認,抗拒,叫她不必如此。而且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成天都攛掇王霽月和她這裡那裡吃喝玩樂去—這週末做完公社的義工,就直接去大光明電影院看電影;下週又去霞飛路的哪家哪家西餐廳吃飯:總之安分不下來。分明是大哭了一場,簡直一下子掉完了林黛玉半生的眼淚,為何就立刻變成一個整日尋歡作樂的人?有時王霽月不樂意,便好言推拒,心裡還掛著幾分擔驚受怕—害怕這下又把姜希婕給惹了—可姜希婕也只是溫順的從了她,隨她安排什麼。甚至有時王霽月有意推了所有的事,回家待著,就不見姜希婕,她也是微笑著答應,一點異議沒有。
王霽月的確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不過與其擔心這個,她現在更像擔心一件旁的事。十五歲的王嬋月跟叔叔吵著鬧著要到上海來,也要讀教會學校,也要上上海的大學,不樂意留在廣州,更不樂意回蘇州老家,除了上海,她哪兒也不去。王建勳的大兒子浩修已經是聞名上海五毒俱全的花花公子,他斷不願意讓寶貝女兒到上海來被大哥哥給帶壞了;可次子浩寧又不願意來,且已經跑到北平去了:於是他拍了一封電報,把這件事交給了王霽月。
十五歲的小祖宗。王霽月又只好拉下臉去找楊錫珍,準備秋天的時候把王嬋月給塞進去。本來這家裡就是幾個女人的戰場,這小祖宗來了最好也住校去吧!
想到家裡人,浩蓬去美國也一年多了,什麼時候才回來呢?說來還是和姜希澤一起去的,也不知道他進這參謀本部第二廳的門到底對是不對。雖然不像姜家大少爺姜希耀那樣上戰場,但身為姐姐的王霽月總覺得弟弟幹了一件腦袋別腰上的危險營生。她知道弟弟那一套就是搗鼓電報,是更高一級的隔牆有耳。然而她總覺得危險—聽姜希婕說,她二哥從小就喜歡那些刺客的故事傳說,對那樣的事分外感興趣,而今估摸著做的也是一樣的事情。那浩蓬做的又能區別到哪裡去?如今又是這麼亂的,今天你通電反我明天我發兵打你,也許一個站錯就完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生在他們家這樣的家庭,王浩蓬不這麼做,還能怎麼做?他不想成為父親的接替和附屬。但凡要有所爭取,必須先獨立。
這一去美國,卻是“一春魚燕無訊息”,信件電報什麼的一概沒有,連去了具體哪裡都不知道。父親面上不說,偶爾回來時也會問王霽月,姜家的二少爺有什麼訊息嗎?王霽月只道沒有,也不禁要腹誹父親這拙劣的旁敲側擊。反正王紹勳幹什麼她都覺得很拙劣,好像從小到大,身為父親的他對待這一雙兒女就頗不得法。
那天又遇見Kitterlin,大美人兒問她畢業之後打算怎麼辦,是去找個工作呢,還是已經有了中意的人可以結婚?王霽月只能說斷然沒有中意的人,找個工作卻又擔心父親不會同意。Kitterlin笑了笑,忽然對她說,我覺得你很有做學問的潛質,若是可以不妨考慮深造。而且這金髮碧眼的妖怪饒是瞭解中國,甚至對她說,你不妨告訴令尊,學位高了嫁的也就更好更高。
雖然Kitterlin笑著說just kidding,王霽月也賠笑,但這番話卻觸到她的真心。好像她身為女子,便是欠了父親一筆債,需要透過一場完美的聯姻來還債似的。無論逃到天涯海角,死活得還清了這筆債。
眼看三月底,排練許久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馬上要上演了。王霽月這晚終於騰出些時間趕緊把作文寫了,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