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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忽然開口問道,照你們各自的觀點,最喜歡這個故事的哪個部分?
回答問題可是要算課堂分數的,大家都相當的積極。有人說反封建好,有人說追求自由好,有人說人性描寫的好,還有的說盧梭應該把人物寫的更勇敢一點,應該私奔。王霽月不發一語,也許是覺得這個故事太像她自己的現狀,父親,門第,婚姻。就好像俄狄浦斯的詛咒,想盡一切辦法也不能從中脫身。
而姜希婕坐在她身邊,靜靜的凝視著她。看她那自己永遠也看不厭的五官輪廓,看她如其人一般溫柔的髮絲,看她眼睛裡深不見底的情愫。其實她很想知道王霽月對著故事怎麼想,固然她自己心裡對於未來,不是沒有設想,是根本不敢設想。
她不想聽到王霽月說喜歡任何一個男子,任何一個。即便她覺得遲早她會喜歡上一個男子。
教授忽然問姜希婕,你今天怎麼不說話,你喜歡哪裡?
姜希婕一愣,卻發現全班都在看著她,甚至此刻王霽月也轉過頭來看著她。
“我喜歡。。。我喜歡後來。喜歡聖普樂回到尤麗的家裡去當教師,每天都可以見面。喜歡。。。最後尤麗說,等到天國再相見。”白髮老頭問為什麼,姜希婕卻低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道,“感覺很美。有時候得不到一個人,能陪著她也就滿足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能夠留在心愛的人身邊。至於天國再見,他們倆今生無緣,希望在天國總能相伴,雖然不知真假,總也是個盼頭吧。”
老頭笑了笑,點了點頭。姜希婕轉過目光來,想看看王霽月的表情。孰料王霽月只是扭過頭去,不看她。有的時候,她總覺得,這樣看著王霽月,已經看了一千年,或者兩千年。像是上古的仙人,守著一株千年不肯開花的仙草,痴痴地盼著花開的那天。
下了這節課,兩個人要各自去上各自的通識課程。姜希婕心中有事,便上的心不在焉。下了課去找王霽月,卻被告之王霽月和她們整個小組要去找任課教授,只得獨自去吃飯。飯後把王霽月的那份給她帶回了寢室,卻發現人還沒回來,只好獨自去散步。春來咋暖還寒的黃昏,姜希婕心裡覺得抑鬱憂傷,不知不覺就走了很久,直至天色暗了。忽然卻遠遠的看見兩個人影,似乎是王霽月的室友在和那個范進學長說話。她本來沒有偷聽的心,卻不想這兩人似乎是談完了,便一邊往她這邊走一邊閒聊。未免尷尬,好奇心又起來了,她躲在一棵巨大的柳樹下。待得這兩人過去,姜希婕也僅僅只聽到了幾句話,可她卻變了臉色,抄小路一路猛跑回到了寢室。
王霽月的室友是個沒什麼心眼的東北姑娘,有點兒愛做老好人。王霽月讓她來代為拒絕范進羅密歐,她來了。范進羅密歐死活不願意放棄,請求她代為美言幾句,東北姑娘也覺得這學長沒什麼不好,居然也答應了。從沒見過這樣的和稀泥。姜希婕一路跑回寢室門口,心裡雖然明知事情梗概,知道王霽月並沒有答應,卻酸澀難當,敲開王霽月的門,不知道說什麼,渾身力氣都用來控制胸中抑鬱之氣了。
“怎麼了啊這是?”王霽月剛回來,尚且來不及自己去做點吃的,看見姜希婕這副樣子有很疑惑,以為她又鬧什麼脾氣。“。。。沒事。。。你還沒吃飯嗎?去把飯熱了再說吧。。。”王霽月只好點點頭出去了。姜希婕一個人在寢室裡不知所措的走來走去,嫉妒,憤怒,哀傷,種種情緒扭曲在心裡,直讓她覺得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
她覺得她早晚是要失去王霽月的,毫無疑問,無可置喙,沒有挽救餘地。頹喪地坐在王霽月的床上,忽然覺得僅存的相依相伴的時間是那麼寶貴,寶貴到今生只有這麼點了,只有這麼幾年了,猶如指縫之沙一般遲早要消耗殆盡。哀傷頂住喉嚨,她嗚咽一聲,倒在王霽月的枕頭上無聲哭泣起來。
不在乎王霽月待會兒回來了要怎麼解釋,也不在乎王霽月的室友待會兒回來了怎麼辦,只想現在抱著帶著主人身上白梔香氣的枕頭,釋放她無可寄託無法言表的情愫。
好死不死,正好就發現了情書的原件。本來尚且想著憋住眼淚的姜希婕開啟那纏綿悱惻直教人肉麻的信讀了起來,卻絲毫感覺不到肉麻,只能感覺到自己淚如雨下。
王霽月本來在小廚房裡認認真真的熱飯熱菜,但總時不時擔心姜希婕,就好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的。坦白說,今天姜希婕喜歡的部分,她也喜歡。什麼反抗,什麼批判,什麼人性美品格高,她都不在意。唯有那兩個人朝夕相見卻不能相愛相守的痛苦和最後生死別離的約定讓她感慨。佛說六苦,這愛別離,是不是非要相隔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