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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能隨自己天涯海角去,她害怕留下來總會發生自己不可控的事情,她真的想和傅儀恆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哪怕這個世界已經千瘡百孔。她想問傅儀恆,我們一起去美國好不好?等歐洲穩定些了,我們再一起去歐洲好不好?退一步,我們一起去檳城好不好?讓我這個不孝女告訴我母親,我違背倫常的找了你這麼一個女子來作為的終生依靠,除了你我誰也不嫁。
即便我真的不能嫁給你,我也非你不嫁。
等待傅儀恆的時間總是漫長,甚至帶有幾分自己嚇唬自己的意味。幸好傅儀恆總是會來的,她不曾失約。於是有的時候,王嬋月也會懦弱的希望自己不要傷愈,好像傷愈之後傅儀恆就不會對她這樣好了。她把這樣的想法告訴傅儀恆,傅儀恆哈哈笑著撲到她身上吻她,吻得對方臉紅心跳之後道:“不論你怎麼想,傷畢竟是實實在在在好起來呀,時間是不會停下的。”
這話她聽了無數遍,她覺得好殘忍。
然而春暖花開的季節裡,她還是好了起來。好幾次在夢裡夢見去世的母親,跟她說快點來看看她。雖然是很不吉利的夢,但於情於理她都該去,畢竟不論她要爭什麼,她都需要健康,即便恢復速度緩慢證明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她還是要努力,就像之前工作救人時那麼努力。國府還都南京沒多久之後,她就正式出院了。那個時候她當然料想不到,或者說無人料想得到,有人在還都的興奮勁兒之外—大概衝昏了頭腦,或者真是本來就不咋聰明—做了一個錯誤決定,就決定了山河故國的歸屬,以及億萬人的命運{70}。
家裡為了慶祝她出院,遂想出去吃頓西餐—對此趙媽非常不滿,只恨郭氏夫婦留在重慶不曾跟來,不能一同幫腔—但到了最後,只有王霽月帶著妹妹和姜希婕一起去,別人沒時間的沒時間,沒胃口的沒胃口,堅持留守趙媽那裡的留守趙媽。姜王二人倒也無所謂,她們也想乘機和王嬋月說點什麼,即便看起來像審訊,但傅儀恆又不來,到底不是鴻門宴。
王嬋月對姐姐“姐夫”本不欲隱瞞任何,但是她總覺得不願意強迫傅儀恆,想要對方自由的做出選擇,擔心萬一把自己的憂慮都說出來會不會引發姐姐“姐夫”去找傅儀恆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至少是她認為不該說的—那就不好了。
她就是這樣,表面溫順其實從來的自作主張,打定主意的事情休想讓她改變想法。
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還沒有搖滾樂,憤怒有時無處發洩。王嬋月之前從未感受過什麼強烈到讓她想要吃人的憤怒,那種燃燒起來就要讓對方和自己一起焚燬的憤怒。她之前未曾體驗過,無論是在憎恨貪官汙吏還是日本人的時候。深刻的仇恨其實往往是平靜的,只有嫉妒,只有它是盲目的野火。
走出包廂準備離開西餐廳,走在路上的時候,姜王二人看見黃昏時分還有老人在街上可憐兮兮的賣花,遂過去選購。王嬋月站在一邊等—她並不多麼喜歡花—就看見街頭那邊,傅儀恆和一個打扮斯文的高大男士相當親密的並肩同行。
呵,她怎麼忘了,美色也是一種武器,即便和傅儀恆同床共枕的是她,覬覦傅儀恆美色的人依舊廣泛存在著。就算她嫁為人婦之後不打算生子,她依然是做妻子的絕佳人選。聲名地位,家族勢力,一筆昂貴的嫁妝和作為社交場合絕佳代表的能力,這筆買賣太划算了。傅儀恆之前沒有動用這個能力只怕是因為派不上用場吧?
明知她遲早會這麼做,也可能有朝一日會看見,但這當真看見的時候,氣血上湧,如同蒸汽馬上要噴出來燙傷別人一樣,她內心的汽笛和警報已經響了起來。她從暗處往明處看,看見那人和傅儀恆好不般配。即便兩人毫無勾肩搭背過於親密的舉動,她也覺得好像穿過了時光看見了兩人成為夫婦幸福生活的場面。
她猛地搖搖頭,驅散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並非就認為傅儀恆斷不會和任何人組成家庭了,僅僅是認為傅儀恆斷不會和這個人一起,他只不過是被利用而已。
自己的世界果然是過於單純了嗎?兇悍骯髒都沒有打破果凍般的牆壁進到裡面來。她看著兩人上了車,而姐姐“姐夫”也買完東西過來了,前後不過一分多鐘,於她而言卻像一整年那樣漫長。
嫉妒之火已經燒傷了她,畢竟她在這個時代裡將永遠不可能和傅儀恆光明正大以伴侶的姿態昭告天下。
作者有話要說:
{70}所以,□□為何不下令追擊在四平打敗了的□□呢?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姜希峻回家了,時間相當出人意表。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