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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只需要擔心我自己。不過我自己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一切就是這樣了,好好活著便是。”“哦喲,年紀輕輕你倒是要看破紅塵了?”姜希婕一挑眉,一副“不是這樣還能怎樣”的表情,Kitterlin也就閉了嘴,尋摸著換一個話題。犯不著把對方逼急了,逼急了兔子真咬人怎麼辦,這隻小兔子可憐兮兮的。再說了,她也真不好勸姜希婕再找,
她自己不就沒找嗎。
一個多小時之後,雪停了,正好家裡人也出來,姜希婕起身道別,Kitterlin忽然拉著她的手腕,就像曾經拉著王霽月那樣,對她說:“以後你要是不開心,就來找我吧。只怕也沒有別人可以聽你說這些了。”她說的誠懇,斷然沒有戲謔的神色,姜希婕也就應了。
雪天路滑,開車小心,有個機警的副駕駛最好,姜希婕覺得自己和Kitterlin的確是同路人。有點兒間諜終於遇見了戰友,偏偏兩個人都是和上峰失去聯絡了的。
千里之外的北平,王嬋月滿不在乎的扔掉手中家裡又發來的問安電報。北平安全的很,她想,雖然她才聽說二十五師剛開進喜峰口就被打下來了,關師長身負重傷{73},但她相信國家的軍隊,特別是軍隊此刻充滿了勇氣,寧死不屈的時候。只要不是像東北軍那樣丟了東三省,她就不怕。她本打算參加學校組織的義工隊伍,上前線負責醫療,結果被告知,你還早著呢,大三再說。原來是嫌她段位不到,技術不夠,應付不來。她本來還覺得無奈,結果聽聞學長學姐們還沒出城門就被趕了回來,理由是不要去添亂,結果誰也沒去成,心情就更加哭笑不得。
滿腔熱血以為時代可以接受你的時候,其實時代對你這渺小的螻蟻不屑一顧,不過是還沒有抬腳踩死你罷了。
週五下午,雖然很忙,她還是想去找傅儀恆。開學之後二人總是約在清華見面,辦公室沒有,教室沒有,她直接跑到靜齋{74},因為平時傅儀恆可能會在那裡休息—然而還是不在。王嬋月急於抓一個人問問,終於在靜齋逮到熟識自己的傅儀恆的同事,彼道:“她?她今天請了病假,早上的教研會就沒有來。”
這下可好,王嬋月嗖的一聲跨上腳踏車,噌噌噌噌的飛出清華園,直奔蘇州衚衕的傅家。熟門熟路,她連路上會遇見哪些攤販都記得一清二楚。照往常她們二人一起騎著車往傅家走的時候,可以勻速向前,並行聊天,興之所至在路邊買點熟食或糕點,商家也都認得她們了。可巧今天,熟食鋪的劉大娘還沒來得及喊她呢,她一溜煙就飛了。
簡直從沒起騎過這麼快。
據那位同事所說,傅儀恆前幾天就開始咳嗽,昨天咳得非常厲害,就估計今天可能是沒法來了。早上果然打了電話來請了假。幸好不是什麼大事缺席也不要緊,云云。王嬋月哪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一溜煙嗖的就去了。快到的時候猛的想起來,左拐過這條斜街走到頭的那邊再右轉有家藥鋪,藥鋪裡有賣梨膏糖。
梨膏糖!
她嗖的一轉,嚇得路人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才沒摔倒。
傅儀恆是真的病了,這沒騙人。醫生也來看了,很是不滿的對她說,老煙槍就這樣,氣管已經抽壞了,勸你戒菸眼看也沒有用處,你就消停消停這幾天養病吧!實際上可能也就這幾天嚴重些,她想,過了這兩天就該好了,身體還是可以的。恰逢天氣不錯,暖和不少,她就懶洋洋的倚在書房臥榻上,也不避風,敞著大門裹著王嬋月送的酒紅色羊絨披肩,閒極養病看起了《儒林外史》。
可巧不關門,就聽見腳踏車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心說今日無風,自然不能是颳倒了。這又是誰啊?報什麼緊急訊息嗎?昨天剛來過人,今天又怎麼了?心下一緊,往外看去,
就看見了跑進來的王嬋月。
也是,沒人攔,沒人進來通報的人,只能是她了。可愛的小妮子。
王嬋月快步殺進書房,此刻看見的便是一張慵懶放鬆甚至有些玩味的臉。這張臉的放鬆讓她覺得有些放心,又有些荒唐,口氣越發不善:“好啊,病了還在這對著風口看書,不想好了不是?!”
饒是王嬋月這隻小貓從來不曾在她面前炸過毛,傅儀恆當真被嚇了一跳,十幾年來第一次不知所措語塞起來:“啊??我,我,我也就,”這一下沒喘上氣來,急赤白臉,咳嗽起來。王嬋月走進門來,見她咳嗽的厲害,心軟心疼,一身炸毛只剩下嘴上的凌厲,“這下好了吧!咳嗽了吧!多大的人了還不愛惜自己!”伸手端過放在一邊放了杭白菊的茶遞給傅儀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