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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嬋月心想我不過是治病救人,出於天職而已,你不須如此殷勤;可是又耽溺她的溫柔,不願拒絕,反而生了得寸進尺之心。“那個,”“我說,”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王嬋月猶似被傅儀恆收了房的小妾,對夫君懼怕的緊,“你先說。”傅儀恆睨她一眼,輕笑一聲,“我是想問,你姐姐給你發的電報,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一封去?不如今晚想好了內容寫給我,我明天就帶出去了幫你發了。”王嬋月起先礙於沒有渠道,而後就懶了,再者收到姐姐再三催促她南下的電報之後,她又不知道怎麼回、也就不想回復了—她固然已經對姐姐坦白自己的戀慕之情,可眼下是私奔一般,要她怎麼回覆,說我就準備和傅儀恆過一輩子以身相許了?
想到這裡不免臉紅。低頭扒拉碗裡的飯也不作聲,忽然臉上一涼,竟是傅儀恆調戲似的戳了一戳她的臉頰,“怎麼又臉紅了,想什麼呢?”
臉自然是更紅了,她又開始恨起傅儀恆來—你為何就能一直這樣視而不見呢?
飯後她寫了信給傅儀恆,麻煩她明日一道發出去。傅儀恆沒有搭理她漫長的寫作過程,知道她是必然寫的糾結的—還準了信封封好,不打算給自己看一個字。罷了。
明天希望能聯絡到浩寧,在山西日危險的情況下,早日來把這孩子接走。大同已經棄守,現在兩軍即將在娘子關對峙。忻口的壓力也很大。不是她對晉軍和父親沒有信心或者對日軍盲目恐懼,假如需要,她大可以殉城。假如需要,她立刻就撤離。但在那一切之前,她要讓嬋月平安的離開。
假如嬋月從未出現,生死於她根本就沒有區別。
晚上睡下,王嬋月先因為勞累睡著了。傅儀恆猶在床上聽著這孩子的呼吸躺了一會。這孩子的呼吸讓自己感到久違的窩心與放鬆,於是她轉過身去,看著這孩子像一隻受驚過度的小兔子一樣蜷縮成一團面對著自己。可也許她並不害怕吧,她相反非常的堅韌。哪怕被自己這樣對待也沒有絲毫退卻。
寶貝。
她伸出手在虛空中,描摹這王嬋月臉頰的輪廓,眼睛裡似乎含著淚,假如被嬋月看去了只怕要驚嚇害怕,捧著她的臉問你怎麼了。可嬋月睡著了,睡得很沉。於是傅儀恆苦笑一下,往嬋月身邊靠了一點,睡了。
王嬋月在夢中夢見傅儀恆無論如何都要趕她走,猶如世界末日的恐怖把她嚇醒,心慌氣短的醒來,睜開眼看見的是傅儀恆面對著自己睡著。她沒有防備,也沒有武裝,沒有面具般的微笑,沒有簾幕般的溫柔。王嬋月一時忘了夢中的傅儀恆如何對自己冷漠而殘忍,她的心跳迅速的平靜下來,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很亮,亮的發白,兩人的身體都浸在月光裡。她想起小時候的一個夏夜,因為自己生病,父母就只帶了兩位兄長出去參加宴會。自己吃了飯就做在三樓望著天空發呆,看著看著看見一輪滿月出來了,又大又圓又漂亮。不多時,看見遠處地平線上一片金光璀璨,不知道是什麼。想了半天,猛然明白—那是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大海!她想找人帶自己去,可是自己生著病自然去不了海邊,想叫人上來一起看,又不知道叫誰,也許大家都在忙吧—洗碗的洗碗,吃飯的吃飯。猶豫之間,沒過多久,那樣璀璨的海面就消失不見。只是今日這一切也只是存在於她的記憶裡,因為沒有人一起見證,反而像是虛幻。
她以前還覺得挺可惜的,只有自己見了,似乎說出來也不可信。後來覺得也挺好,那是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奇蹟。
現在呢?
她壯著膽子撐起身體,俯過去吻傅儀恆的臉頰。
她曾認為要保持這段暗戀的純真安靜,不讓傅儀恆知道,讓它暗地裡滋生,也無聲的死亡。可戰爭的到來打亂了一切,如今似乎已經沒有別的出路。姜姐姐說要無悔,千萬不要鬆手。也許我做主不了是否放手,但我至少能讓我自己無悔。
她吻了一下,沒跑,膽子愈壯,即便心快要跳出胸膛,她還是往下移了移,又輕輕印上去。閉著眼,萬籟俱寂,好像時間已經靜止。無比的長又無比的短,直到她聽到一聲呼吸。深長地呼吸。
傅儀恆醒了。或者說一直睡得很淺,她醒的時候,傅儀恆就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惡毒“的裝睡。而此刻她被人輕薄了兩口,無論如何都要睜開眼來看一看採花賊了。
王嬋月嚇了一跳,這會子要是嘴再長大一點心只怕真的要跳出來了。她不敢說話,只是徐徐起身,也沒完全躲回去,兩人竟然保持著她兩手撐在傅儀恆身側半壓著傅儀恆的奇怪姿勢—她不是故意如此,她只是尷尬,只是不知所措,真的不是有意要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