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百花時(gl)

第48部分 (第1/2頁)

見到林筱的那一刻，秋竹的眼睛明亮了起來。已然絕食多日的秋竹，身上並沒有多少力氣，卻還是掙扎著爬起了身子。給林筱讓出了半邊床位，示意林筱坐在床邊，陪自己說說話。

許是太久沒有見到秋竹，只是三四年的光景，秋竹的臉上已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蒼老而憔悴。也只是抬頭一瞥，林筱的眼眶就紅了。

秋竹示意冷凌杉和冷涵出去一會兒，她有話要單獨對著林筱說。父女兩人不願意違背秋竹的意思，點了點頭，一前一後退出了病房。將房門從外面關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林筱，秋竹並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望著她。似乎是想要從林筱的臉上，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良久之後，聽秋竹懊悔著開了口：“筱筱，我和你母親曾經……”

“秋姨，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林筱沒有讓秋竹接著說下去，伸手握住了秋竹的手。那一刻，秋竹的眼角閃爍著淚光，就好似整個世界，還有一個人是懂得她的。

秋竹一直絮絮叨叨的念著，當初若沒有與夏菊分開，如果兩人依舊牽手的話，或許夏菊都不會生病了。秋竹說，自己可以照顧好夏菊，或許夏菊就不會早早離世。那一遍一遍的懊悔著，輕聲抽泣著述說，但一切終究回不到過去。

不知怎的，秋竹的話鋒一轉，提到了冷涵和林筱：“筱筱，你和冷涵，你們兩人……”秋竹沒有把話說完，不知道要如何，去開口述說。亦或是站在怎樣的角度，卻談及下一輩人的感情問題。終究只是停下了話語，望著眼前的林筱，沉默了起來。

“媽……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深愛的親人了。”這是林筱頭一回開口，管秋竹叫做‘媽’。自從母親過世之後，林筱便再未開口對誰喚出過，這個字。可這一刻的林筱，卻是那麼自然的開了口。

其實，林筱心中想得簡單，如果說冷涵真的成為自己的另一半，那麼，眼前的秋竹不是媽媽又能是什麼的。

秋竹是個聰明的女人，顯然她也想到了這一個層面的意思。見她黯淡的目光，突然明亮了起來，有些激動的答應著：“好，好，筱筱乖。媽媽答應你，一定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秋竹的意思很明顯，無非就是不想冷涵和林筱，重蹈覆轍，再一次經歷自己和夏菊曾經經歷過的痛苦。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冷涵和林筱，這兩人孩子，是真心相愛的。那麼她們能不能，鼓起勇氣，而不是像自己和夏菊一樣，留下遺憾。

在這個年代，離婚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充其量只能夠成為，隔壁鄰居家裡，餐桌上的一個話題而已。離婚兩字，秋竹第一次對著冷凌杉開口，卻也是最後一次。聽見秋竹一臉決然的要與自己離婚，冷凌杉沉默了半晌之後，紅著眼睛用力點了點頭，同意了。

這讓站在一旁的冷涵，不懂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父母向來恩愛，可如今卻要用離婚作為結束。難道說是因為母親的病情，不願意拖累父親，所以才開口提議？也只有這麼一個理由，才能將一切解釋的通透。想到這裡，冷涵恨不能衝上去，對著冷凌杉的小腿肚子便是一腳。

她只想要踢醒父親，怎麼能夠因為這點病情，就拋棄自己的結髮妻子呢。冷涵剛想開口發話，突然感受到了右手被人握緊。轉臉一看，林筱緊了緊自己的手，隨即又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要衝動。對著林筱，冷涵從來都是拿不出脾氣的。微微嘆了一口氣，緊了緊手心中的，那隻微涼的小手……

聽醫生說，秋竹得的是心理疾病，心態調整好了，身體自然也就跟著慢慢好轉。許是秋竹對林筱的承諾起了作用，秋竹開始積極配合治療，按時吃藥打針。漸漸地，病情也開始趨於穩定。

出院的那天，秋竹與冷凌杉來到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拿到那本綠色封面的離婚證的時候，秋竹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就好似對於過往曾經的一切，畫了一個句號。這一對早已年過半百的夫妻，離異了。兩人一左一右，順著道路兩個方向，越走越遠。

冷涵在冷凌杉的背後，呼喚著父親的名字。冷凌杉聽到了女兒在呼喊，卻是沒有回頭，一步一步的向著遠方走去。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的顏色。冷凌杉一邊留著熱淚，一邊開口笑出了聲。

很早之前，冷凌杉就清楚秋竹和夏菊之間的感情，卻是佯裝不知。與秋竹生活的數十年裡，又如何感受不到秋竹對於夏菊的愛意呢。可夏菊和秋竹兩人，卻是默契地將這份感情隱忍在心中，從沒有人開口說過表白的話語，沒有人踏出第一步。分別嫁給人對方以外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