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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了去世的奶奶……”醒過來的阿光這樣回憶說,“給我吃糖來著,還說我很快就會去陪她了。”
對此毫無意識的少年只是懷念著地敘說著依稀留存著的夢境。
而在一旁的藤原佐為如遭雷擊。
從得到身體的這一刻開始,他已決定,這一次,只為自己而存在。
覆盤完畢後,回到病房中的藤原佐為與高永夏聽到床上的少年喃喃地說著,有些剛醒過來的懵懂,“奇怪……莫名其妙的,怎麼就……”
高永夏奇怪地與藤原佐為對看一眼,卻發現對方的臉色慘白。
“怎麼回事?”
他不自覺地追問道。
藤原佐為擺了擺手,而後用溫柔而熟稔的語調詢問著進藤光,“餓不餓,要吃點什麼嗎?”
恐怕是從夢境剛剛清醒過來吧,少年投向窗外的目光,那一瞬的回眸仍然有些迷惘找不著焦距的感覺。
“佐為?”
“是,”俊秀一如畫卷中走出來的青年微微一笑,“你睡迷糊了吧,快點起來,出去透透氣怎樣?”
光終於清醒過來,意識到睡過去之前,原是看他們對局來著,口氣頓時就得意起來,“怎麼樣,高永夏?”
高永夏沒有露出他想象中那種挫敗的神色,反而有遍尋不著的對手終於出現眼前的激動,“比你強太多了,進藤前本因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進藤光怒瞪,“高永夏!輸給中國小朋友的傢伙沒有資格來說我!”
染著囂張顏色的韓國人似乎在與藤原佐為的對局中終於尋回了那遺失在某一處那值得炫耀的羽毛,熟悉的語呼叫詞再度展露在進藤光的眼前,“那又怎樣?下一次,我不會再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太可惡了!!!
“本因坊也一定會再度回到我的手中!你就等著看吧!高永夏國手!”
看著病床上因被激起的怒氣而顯得鬥意勃發的少年,藤原佐為不禁掩唇而笑。
不管未來怎樣,至少這一刻,他與阿光在一起。
而從病房回到進藤家宅的高永夏,從圍堵自己的記者口中,得到了不敢置信的訊息。
“什麼?!塔矢亮他——”
以心臟病病情加重而無法再承受大型賽事強度的理由,做出了退出日本圍棋界的決定。
辭呈已經遞交至院長辦公室,據說本人業已打算,離開日本,與家人一起,定居中國。
從此不再出現在日本棋壇。
作者有話要說: 這恐怕是我迄今為止寫文最高海拔之地。
唐古拉山口。
5012米。
火車經過的時候,看見了雪山與黑珍珠一般攀越雪地的犛牛。
在無人區域,它們神情自若地排成一線,慢慢地在雪地中遠去。
有時候,人類在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
而發出這篇文的時候,我已經到了拉薩,布達拉宮。
參觀的一上午,中午回來休息時候,加了這麼一段話。
布達拉宮中沒有六世的塔葬,最浪漫的青年,卻得到了無人知曉的結局。
總以為,為了愛情而捨棄權力與義務的男人是懦弱的,一如愛德華八世。
然而到了這片淨土上,我才發覺,珠寶總有一天會失去光澤,被葬入不見天日的地方成為死物。
而精神的所得,要比你能夠擁有的世界上一切的珠寶,更值得珍藏。
此致,文中被俺虐得死去活不過來的塔矢亮。
☆、第三十六章
那一年日本圍棋界遭遇了地震一般的重撼。
身兼本因坊與名人兩冠的塔矢亮就此宣佈退出。
原以為會支撐起一個時代的中流砥柱猛然間崩毀,就連一向樂觀的天野先生,私下與人在酒吧裡喝酒也免不了長吁短嘆,“聽塔矢老師的意思,塔矢君這一次離意已決啊。”
阪卷是近些年才進入圍棋週刊的菜鳥,這類秘聞是剛入行的他怎麼也無法打聽得手的,此時機不可失趕緊打探,“總有什麼緣故的吧,這麼莫名其妙的,天野先生肯定是知道一些的吧。”
天野喝得有幾分醉了,不知是故意炫耀還是不謹慎的緣故,他大著舌頭道,“那可不是,塔矢亮君的為人究竟怎樣,從入段到現在一直都再看著他的我,會不清楚麼?”他打了一個酒嗝,找不準焦點的目光最後回到了那半杯清酒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