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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恣意,所謂妄為,就是像他這種人才會有的心思,完全不考慮他人的意願,也不考慮他人的處境。他想著把古秘書開發到床上去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古秘書是不是直的,是不是真與女朋友分了,是不是肯做這種事情。他要考慮這些來做什麼呢,他向來不用考慮,總會有辦法的。不就是直的嗎?他也不是沒上過直的,認識的一、兩個拍行片的導演就往他這裡送過男演員,拍男男色^情的男演員百分之八十五都是直的。直不直無所謂,他有錢就行。
他自己給自己做完後,腦中懶散,念頭像流沙在隨狂風揚著一般一會兒被揚到東、一會兒被揚到西,稀裡糊塗、渾渾噩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些什麼,或有什麼邏輯。他只知道習慣性地給古秘書發簡訊、打電話。第一次是編了理由,說什麼要改廠期,第二次是真地餓了,因為八點多那會兒,他又來了一管,而且還不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而是跑到了古秘書的房間,做了這麼一件事,把不該留下的東西都留在了古志賢床上,並且他也不打算告訴古秘書,最好古秘書發現不了。
所謂恣意,所謂妄為,就是這種人根本沒有考慮過古秘書會不會被他留下的東西噁心死。
那這會兒他和古秘書打這第二次的電話時,他已平復了自己的喘息。不過仍舊是坐在古秘書的床上,蓋著古秘書的被子。古秘書說什麼要他出門去買麵包,而他又實在不想出門去買麵包,今天晚上沒吃古秘書煮的晚飯,而且在家裡工作得有點忘記了時間,再加上擼狠了,他內虛,怠惰無力,哪裡還有氣力下樓去買麵包。他說:“我沒力氣下樓去買麵包。你回來買麵包給我吃。”古志賢聞言幾近嘔血,要自己趕將近一個小時回去就為了給他買麵包,不是吧。
這時,偉仔由更衣室中出來,已經將一條大白浴巾裹上了身,由胸口裹至膝上,有幾分嬌態,就像是一個留短髮的女孩,古志賢都怕他就這樣進男士桑拿房不□□全,剛想對他說點什麼,這時就聽自己身後有人叫偉仔:“偉仔,你也來蒸桑拿啊。”偉仔說:“咦,阿楠,你剛蒸完嗎?”
偉仔說完就過來摽著古志賢的手臂,向阿楠介紹:“阿楠,這是我賢哥,在琛城那邊同我大佬同間公司噶。”跟著,對古志賢說:“他是我們這個小區裡的住戶,跟我不同間大學。”古志賢跟他握手,說自己過來看看偉仔。他看得出這個阿楠對自己有點敵意。
這時手機那頭有人中氣十足地吼道:“我快餓死了!你快回來給我煮飯!”古志賢嚇得把手機舉遠,這才想起手機還沒收線。跟阿楠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這時這人忽然指著古志賢說:“你?古志賢?”
古志賢這才注意到這個人,點點頭,想了很久,好像是在文強那組見過幾次,應該是他們那組的一個副導演。姓什麼倒是忘了,還真是有點尷尬。都不知道他怎麼認得自己的。
這個副導演姓邵,今年才二十二,唸書那個時候跳級過幾次,十九歲就大學畢業了,二十一歲進加賀,同年拍了一個短片拿了獎,就直接由監製助理升做副導演了。按說這副導演,每個組都該有幾個,排在執行監製下面,排在監製助理上面,一般按加賀的構架與體制來說,這些副導演都是由監製助理升上來的。唯有郭競寒在的那個A組一個副導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專^制,拍片、剪接都喜歡自己帶著助理幹。
這個邵姓副導演伸手出來,古志賢握了上去,說:“你在文強那組裡,可是平時不常見你啊。”那個邵姓副導演說:“是啊,我很多時候不是要拍廠景就是要出去拍外景,很少呆在組裡。我姓邵,叫邵正然。你?眼鏡呢?”古志賢說:“喔,要蒸桑拿,就沒戴著。”邵正然朝他脖子看了看,說:“要不是我認得你脖子上那一粒紅痣,還有認得出你的聲音,我都認不出是你。”古志賢還在想:真有那麼大區別?
這時,手機那頭又一聲吼:“你在哪啊?快點回來煮飯,我晚飯都沒吃,現在胃難受死了!”古志賢剛才又忘了把手機話筒那一端摁在胸口,那頭的人也不知道聽到他們講話沒有,不過這上司倒是吼得全世界都聽見了。
邵正然問:“你跟誰住在一起,為什麼這麼晚要回去煮飯?”古志賢用口型對他說:“等一下。”然後轉身對著手機說:“你怎麼回事?這麼晚連飯都還沒吃?”那頭人說:“忘了。快點回來,這邊小餐館的外賣我不敢吃,附近又沒有大酒樓做外送的,我也沒力氣下樓。我真快餓死了,胃還有點不舒服,快回來吧。”古志賢見他這麼不靠譜,聽他聲音還真有點越說越有氣無力的,也有點心軟,想著也沒辦法,只能回去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