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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壓城,風雨將至。
十萬兩買一顆人頭的訊息僅限於少數人知道,畢竟是見不得光的圖謀——這是往死裡得罪軒轅門和大宋,誰想早早承受兩大勢力的怒火及報復?
商隊離去時並未遇到什麼阻撓,出城後轉道東南,如長蛇般鑽入山中。
山路漫漫,穿林越溪,曲折蜿蜒。
傅驚濤嫌馬車內悶得慌,途中換了一身普通的學徒裝束,略微撲點灰塵上臉,溜到喬暉身邊,一路指點沿途風光。
午時過後,商隊前鋒正式踏入騰州地界。
忽然,隊伍前方傳來一陣騷動,車伕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騾馬車隊緩緩停在道路中間。隨即,開路的護衛飛報口信,前方路口有人設卡,每輛車需要交納十兩銀子的“護旗費”,領了旗插在車輛高處,方能在騰州地界暢通無阻。
喬暉啐了一口,怒道:“這分明是公然打劫!是誰獅子大張口要買路錢?官府?山匪?廂軍?”
那報信的護衛神色古怪:“是七絕山莊!領頭的自稱是魯四公子的親隨,承諾說我們若在騰州境內有任何損失,可以憑旗找七絕山莊照價賠償。”
“七絕山莊?!”喬暉和傅驚濤面面相覷,不是說魯十八俠名遠播、急公好義嗎?這等設卡攔路,強行斂財的手段,和山匪惡霸有何區別?如果每一支商隊進入騰州都要交納所謂的“護旗費”,那七絕山莊豈不是坐收漁利,每月輕輕鬆鬆地入賬數萬銀兩?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喬暉強壓怒火,無奈地揮揮手:“和氣生財——給錢吧!”
一手交錢,一手交旗。
旗幟以普通麻布製成,呈三角形,上頭用黑線繡了兩個大字“七絕”,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花紋圖飾。不論是載人的馬車,還是運貨的騾車,都插上一面白底黑字的旗幟,旗杆林立,迎風招展,頗為壯觀。
傅驚濤冷笑道:“你瞧這些旗幟顏色泛黃,表面沾有汙漬,邊緣露出了長短不一的線頭,估計反覆用過幾十回了——魯家還真是節儉,都不捨得換新旗。”
喬暉揶揄道:“人家這是勤儉持家,哪裡像你大手大腳的亂花錢。”
傅驚濤道:“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著它有何用?”
喬暉嘆道:“這世上億萬民眾,有幾人能視金錢如糞土?七絕山莊雁過拔毛,聚斂財富,可不會嫌錢多了燙手。”
傅驚濤冷笑道:“我覺得七絕山莊應改名為八絕山莊——魯莊主的斂財手段也堪稱一絕了!魯家八俊正好改稱魯家八絕,多麼應景、多麼令人印象深刻。”
喬暉噗嗤笑道:“魯家八絕?難道你暗示魯家絕後嗎?”
傅驚濤道:“我敢打賭,詛咒魯家生兒子沒**的人起碼成千上萬。魯家攫取不義之財,雖得一時興盛,但必然會遭到報應。”
喬暉道:“天下大亂,諸王輪番稱雄,致使偏遠冷僻的州府缺乏中央約束。騰州地理位置偏僻,各族混雜,民風剽悍,官府不得不依靠世家豪族推行各項政令。魯家敢明目張膽地設卡收費,背後一定有官府撐腰,否則誰不眼紅?你信不信,他們收取的買路錢,最終得有一大半落入權貴的腰包。”
大宋代周興起後,趙匡胤花費大氣力整頓官場,嚴懲貪官汙吏,加強統治基礎。騰州官員不方便頂風作案,免得遭人彈劾,索性假手魯家,自己躲在幕後分紅抽水。哪怕事情敗露,朝中要問罪追責,讓魯家隨便弄個替死鬼背黑鍋,便足以交代了。
傅驚濤嘆道:“照你這麼說,七絕山莊是被人當槍使了?”
喬暉道:“反正七絕山莊跟著吃肉喝湯,何樂而不為呢?勢力越龐大,旗下門徒越多,日常所需的金錢消耗也就越多。比如我軒轅門,眼下入不敷出,要維繫正常運轉都難了。所以,掌門要投靠趙宋皇族,神武營要加入宋軍,聚寶閣要東進中原開拓財路。若非火燒眉毛了,憑我的資歷又怎會獲得經營東京分號的機會?魯十八既仗義疏財,維持俠名不墮,又有一大家子要養,不挖空心思撈偏門怎麼行?”
武者不擅經商,不擅農耕,聚財生財的法子其實不多。黑道魔道可以肆無忌憚地採用暴力手段去掠奪,而白道門派為了名聲顏面,不能吃相太難看,有著種種的顧忌和約束。
七絕山莊同樣會面臨捉襟見肘的困境。魯十八武功再高,也沒有點石成金的法力,沒辦法讓老天爺灑落真金白銀。不解決財源的問題,七絕山莊的名聲便可能一朝崩潰。
這很現實,也很殘酷。
魯十八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