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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驚濤和那女伶衝出喬府,踏著長街瓦面,如飛一般掠向城西。身後的追兵兀自不肯放棄,或是擲出梭鏢,或是張弓射箭,試圖延緩他倆的腳步,再利用人數的優勢合圍絞殺。
兩人變化方位,嗖嗖!暗器羽箭從身側擦過,叮叮噹噹擊中屋脊。
呼喝聲、口哨聲、馬蹄聲、勁風聲交織如沸,粉碎了深夜的寧靜,舉城皆驚。
知州,為“權知軍州事”的簡稱,軍指兵,州指民政,是掌控一州之軍政大權的土皇帝,追捕刺客不需要有任何顧忌。駐紮在城內的廂軍亦被驚動,號角嗚嗚吹響,城牆上亮起長龍般的火把,另有兩隊士兵披掛整齊迅速奔出營房,兵甲鏗鏘,腳步聲如鼓擂響。
無形的煞氣瀰漫,連最兇猛的看門犬都嚇得不敢吭聲。
百姓們紛紛關緊門窗,吹滅燈燭,躲進被子裡默默祈禱上蒼保佑。
沒人膽敢多管閒事。
在亂世中掙扎的倖存者都清楚,好奇心會害死人的,明哲保身才是至理。哪怕外頭鬧得天翻地覆,統統與己無關。
整個城西區域陷入詭異的死寂。
傅驚濤遙遙望見廂軍士卒異動,心底咯噔一沉,這回莫非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再怎麼自信,也沒可能殺破數以百計的甲士阻截。忙道:“巡夜的廂軍出擊,前路不通!”
那女伶冷哼一聲,陡然沉足落地,拐進迷宮般的小巷子裡,貼著牆根飛步疾行。雖然月黑風高,各家各戶又熄滅了燈火,但她十分熟悉周圍的環境,遇到巷口岔路時毫不猶豫,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轉眼把追兵遠遠甩開。
兩人片刻後衝進一條彎彎曲曲的幽靜小巷,直奔到巷尾,翻過一道圍牆,輕飄飄落到一座小院裡。
“是誰?”
“是我!勿要掌燈!”
只聽廂房裡門栓輕響,跟著門板拉開,一位身材中等的男子邁步而出。他衣著簡樸,相貌老實憨厚,目光一轉落到傅驚濤的身上,足底一頓,皺眉道:“芍藥,你不該破壞規矩。”
那女伶道:“是規矩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那男子問道:“誰在追殺你們?”
那女伶苦笑道:“是喬府的護衛和廂軍士卒。”
那男子臉色微變,深深地望了那女伶一眼,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倆跟著進入房中。房間不大,桌椅床櫃一應俱全。那男子挪開床尾的衣櫃,提起一塊方形木板,露出底下的地道入口,低聲道:“你們暫且躲在地道里,無論聽到什麼都別出聲。”
那女伶點點頭,當先進入地道。
傅驚濤朝那男子抱拳一禮,緊跟著步下地道。
地道內空氣汙濁,四面牆壁冰涼溼潤,也不知通往何處。傅驚濤沿著傾斜的臺階走了數步,但聽頭頂上咔咔聲響,洞口合攏,眼前一絲光線都沒有了,真正是伸手不見五指。
那女伶清冷的聲音響起:“暫且休息一會,靜觀其變。”
傅驚濤道:“好!”靠著牆壁緩緩坐下,調息運氣,心中的疑問卻一個接一個蹦了出來。
那女伶擁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偏委曲自己假扮成卑賤之人,顯然別有所圖,很可能就是衝著範運鬥去的。她的代號是“芍藥”,又有同伴潛伏於此接應,說明在她們背後有著一個秘密組織。既然這組織知曉範運鬥私運禁品,為何不把他抓起來砍掉腦袋?為什麼這芍藥不惜暴露身份也要保護範運鬥?
兩人各有心事,在黑暗中默不作聲,氣氛壓抑。
傅驚濤打破沉默問道:“你們,是屬於朝廷的密探吧?”
那女伶淡淡道:“何以見得?”
傅驚濤道:“範運鬥私下買賣鐵箭,有通敵賣國之嫌疑,但唯有朝廷會格外關注,其他的江湖勢力根本不在乎。何況範運鬥結交了喬知州、魯十八等有權有勢的人物,可謂是黑白兩道通吃,誰會無聊到去找他的麻煩?你們遲遲沒有動手拘捕此賊,實在是有違常理。我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性,你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吧?”
那女伶嘆息道:“你闖進喬府行刺,已然打草驚蛇,不知道原先擬訂的計劃還是否可行?”
傅驚濤追問道:“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事已至此,那女伶索性和盤托出。原來他們是隸屬於大宋皇城司的暗影龍衛,奉命潛伏騰州,專為收集範運鬥倒賣鐵箭的證據。範運鬥不止收買了騰州的官員,還疏通了各路關係,才能把數以萬計的鐵箭運輸至邊境,再高價賣給異族。
這樁驚天醜聞牽涉到眾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