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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劍背後有劍,腰帶上插著柴刀,卻默默目送青蛇會三人走遠,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他的平靜令旁觀者大失所望,譏笑聲不加掩飾地響起,十分刺耳。
拓跋劍權當聽不見旁人的譏笑,一步一步走回臨時租住的小院。怒而殺人固然痛快,但必須逃離褒城,那重傷的少女怎麼辦?跟著他一起亡命天涯嗎?顯然不可能。
只有忍一時之辱,換取那少女的平安。
聽到腳步聲響,昏暗的房間裡傳來動靜,只見少女手扶牆壁緩緩現身。她面色蒼白,眼眸漆黑如墨,透出一絲倔強堅韌,跟拓跋劍打了個照面,勉力笑道:“砍柴郎,是你救了我麼?”
拓跋劍和那少女目光一觸,不知怎麼的心慌得厲害,略顯侷促地垂首道:“我只是略施援手而已,姑娘你不必客氣。”
那少女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曾有禁軍來此搜查過?”
“是的。”
那少女點點頭,越看拓跋劍越眼熟,疑惑地道:“你也是江湖中人吧?姓甚名誰?”
拓跋劍猶豫片刻,緩緩道:“我是拓跋劍。”
“拓跋劍?是你?!”
那少女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失聲道:“你不返回遼東凌波閣苦修,躲在這小地方做什麼?難道附近埋藏有秘笈?”
拓跋劍愕然道:“你認得我?”
那少女道:“你昔日大鬧凌雲峰,憑藉一柄快劍出盡風頭,誰人不知?不過你敗在了傅師兄的春風化雨劍下,最終灰溜溜地滾下山。”
拓跋劍寒聲道:“原來你是軒轅弟子!”
那少女昂首道:“我乃軒轅門胡鳳!你若要殺我就動手吧!”
拓跋劍冷冷道:“你如今手無縛雞之力,我殺你豈不是很沒面子?何況我想殺的人是傅驚濤,與你毫不相干。”
胡鳳嘆了口氣,悠悠道:“傅師兄在武聖堂修習絕學,實力暴漲,而你竟然靠砍柴維持生計,雙方的差距越拉越大了。現在你說不定連傅師兄的十招都接不住!”
拓跋劍麵皮發燙,反手握住背後的劍柄,恨不得施展閃電快劍證明自己。但是鐵劍默然無聲,根本沒有反應,更談不上什麼人劍合一了。如果舞劍時破綻百出,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胡鳳冷笑道:“你光擺姿勢幹嘛?拔劍讓我瞧瞧啊!”
拓跋劍感受不到鐵劍的共鳴,掌心如被烙鐵灼傷般滾燙,慢慢鬆開手指,一字字道:“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供人觀賞的。”
胡鳳上下打量他幾眼,不客氣地道:“你砍柴或許在行,殺人還在行嗎?”
拓跋劍心底登時被刺得鮮血淋漓,竟啞口無言。
胡鳳瞧見他眼底閃過的痛苦和眉間的黯然,忽然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這個驕傲的少年斂盡鋒芒隱居於此,既沒有依仗武功為非作歹,也沒有自暴自棄地墮落,無論如何不該被人嘲諷。
她聽過太多白道俠客墮入黑暗、轉投魔門的故事,他們因遭遇種種失意而性情大變,違背了習武的初衷,企圖尋找捷徑稱雄天下,結局往往十分悽慘。
在修煉途中,每個人都會遇上挫折與失敗,都要時刻和心魔搏鬥,都會有遲遲無法突破的瓶頸。如果你放棄了第一次,就會放棄第二次、第三次……當放棄成為習慣,你怎可能登上武道之巔?
修行首重修心,神功絕學尚在其次。
古往今來踏入宗師之境的,哪一個不是意志堅定、百折不撓的強者?就如軒轅門中,有資格修煉頂級心法的起碼近百人,但僅有姜烈能勘破關卡,贏得“劍帝”的名號。
拓跋劍敗走凌雲峰後蟄伏紅塵,以世俗洪流磨礪求道之心,未嘗不是一種辦法。
同樣是敗給了傅驚濤,比較起來,胡鳳對自己借酒澆愁的那段往事深感羞愧,又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人家?
兩人各懷心事,平靜無波的度過了一夜。
次日,拓跋劍一早爬起來,把一段段木頭劈成三指見寬的木條,然後壘成整整齊齊的一堆。待劈完了柴,他便挑到街上售賣,很快換得數十文錢,隨即到集市買了一隻老母雞,提回家裡熬湯。
湯水翻滾,肉香四溢。正在房裡調息吐納的胡鳳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循著香味找到灶房。
拓跋劍忙著調整火候、祛除漂浮的泡沫,頭也不回道:“稍等片刻,雞肉燉爛了才好吃。”
胡鳳心裡莫名一暖,乖乖應道:“好!”
終於,熱氣騰騰的雞湯熬好,拓跋劍盛了一大碗端到胡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