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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楚翔,縱然夜已深沉,傅驚濤卻毫無睡意。他推開窗戶,望著外面濃墨般的夜幕,想到前方攔路的七大世家,若說沒有半點顧慮擔憂,那是不可能的。
世家傳承百年,底蘊之深厚不容置疑。在藏經閣之外,每一世家都私藏著大量的秘笈典籍,都有獨門秘傳的功法絕技。而寒門弟子對於世家所傳的絕學一無所知,天然居於劣勢。
天時地利人和,他無一佔優。
假如他滿足於晉升入內門,估計不會太難。但要爭奪大比頭名的話,肯定會遭到世家的阻截。偏偏這一切,都會在規則允許下、合情合理的發生。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你明知道會遭遇什麼,卻無法迴避。
正如楚翔所說,每一場比武都將是硬仗,不要抱著僥倖心理。只有靠實力硬趟過去,才有希望站到最高峰,進入武聖堂。
世家的智者們定會絞盡腦汁,提前做好部署,絕不會聽任自家子弟戰敗。即便他能勝過第一場,第二場也會遭到針對性的剋制,畢竟世家一眾高手見識廣博,找出他武技中的漏洞缺陷易如反掌。若著眼於最後的決戰,就不能太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腦海中十八般武器一一掠過——刀、槍、劍、鏜、棍、叉、耙、鞭、鐧、錘、斧、鉤、鐮、扒、拐、弓箭、藤牌,每一種都有其獨特技法,均可克敵制勝,變化無窮。得益於之前的沉澱積累,十八般武器他已掌握了大半。
傅驚濤暗暗下定決心,既然要玩,那就玩個大的!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他改成早晚無人時練習兵器技法,上午主要是淬鍊筋骨、提升力量、夯實基礎武技,下午跟蘇靖、黃雲鵬等切磋探討,不再輕易展露身手。他還將世家的如意算盤悄悄告知蘇靖、黃雲鵬、秦櫻、羅正陽等人,讓他們提前做好應對策略,不要屆時給人家打個措手不及。
時間轉眼來到了三月。
軒轅門的三路遠征人馬陸續返回山上,血染征衣,戰績斐然,數十上百顆人頭被帶至程家獻祭,告慰程通在天之靈。
這一次的出擊震動江湖,激起驚濤駭浪。
桐柏山上,十八家山寨被攻破、踏平、焚燬,上百名橫行多時的巨寇被斬殺;嶺南溫家家主及族中多位高手被殺,崆峒派掌門自盡謝罪;而姜烈一劍蕩平殭屍門的山門,又縱橫大理數日,連斬黑道、邪道高手數十人,所過之處宵小絕跡。
隨著人頭滾滾落地,軒轅門的威名驟然拔高,四方膽寒。
姜烈一回到宗門,不顧舟馬勞頓親自主持了程通的葬禮,讓其入土為安。眾軒轅門徒以及世家弟子分批前往程家弔唁致哀,人流絡繹不絕,持續數日。
葬禮期間全城染雪,哀樂不絕,天地同悲。
傅驚濤等記名弟子也前往程家弔唁。當受過程通教誨的少年們進入靈堂,見到遺像高懸,無不心情沉痛,潸然淚下。噗通、噗通!眾少年紛紛跪下叩首,向著這長者致以最後的敬意。百餘人結伴叩拜,場面何其壯觀,程家親眷不禁動容,由程氏兄妹跪拜還禮。
待出了程家大門,恰好撞見楚翔一行前來拜祭。
因人多口雜,楚翔也沒跟傅驚濤聊上幾句,遞過去一封書信,匆匆道別。傅驚濤抽出信紙粗粗瀏覽,原來是陸鴻親筆所書,說是他已透過考核進入煉丹閣,成為一名最低階的學徒,暫時還不能四處走動,信末預祝兄弟們旗開得勝,順利晉升。傅驚濤大喜,把這好訊息告訴黃雲鵬、蘇靖、楊雨菲,總算沖淡了幾分悲傷。
葬禮完畢,內門大比立刻提上議程。與此同時,籌備觀禮大典之事也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這可是在天下群雄面前展示軒轅門的實力,怎麼重視都不為過。尤其是大宋朝廷還會派出使者到場,或將影響軒轅門未來的命運走向。實際上,傾向於投靠趙宋、重返中原的意見已經佔據了上風,各大世家暗地裡都派出得力干將,前去東京打探虛實,聯絡當地豪強,未雨綢繆。
凌雲峰上大興土木,凌雲城內人來人往,氛圍驟然變得緊張,幾乎每一人都是步履匆匆,生怕因誤事受到責罰。
眾少年的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大家心知肚明,大比之期已迫在眉睫,最終的考驗即將到來!每一個少年心中都有著名揚天下的夢想,而數十年一遇的觀禮大典,正是一個最好的展現自我的舞臺。
姜烈做事雷厲風行,很快頒發軒轅令:
三月初十,正式開始內門大比,直至選出前三十二強。三月十八,選拔出來的三十二名弟子將在凌雲峰上公開比武,接受天下群雄的檢閱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