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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虹、胡亮之死並未激起太大波瀾,觀禮大典在即,天下群雄齊聚,軒轅門斷無可能更改日程安排。何況這兩樁事件純屬意外,執法堂找不到疑點或是兩者有關聯,只能是先把事情壓下來,留待大典結束之後再細細追查。
傅驚濤任憑胡鳳軟磨硬泡,最終仍不鬆口,把秘密深埋在心底。他一日不具備自保的能力,一日不能輕信他人。
胡鳳無計可施,總不能拿把刀去撬開他嘴巴吧?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傅驚濤、胡鳳依舊聯袂拜會趙六。
趙六經過一夜的休息,早把昨日的不快丟到了爪哇國,見了面笑道:“凌雲城附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風景?咱們出城踏青去。”
胡鳳想了想,道:“若論景色之美,這個季節首推煉丹閣所在的溫泉谷。溫泉谷有地底湧泉噴出,水汽氤氳,石頭光滑,流水清澈,令人流連忘返。更重要的是谷內遍佈藥田,恰逢春季,成千上百種奇花異草爭相綻放,可謂是美不勝收,如七彩錦緞天然織就。”
趙六聽得心馳神往,拍手道:“好,就去溫泉谷!”
溫泉谷位於凌雲峰主峰偏南方,距離凌雲城約有十五六里路,山路崎嶇起伏,不能騎馬,必須步行。一路往南,人跡罕至,險要處僅容一人通行。路兩側景色壯美,山勢險峻,奇峰突起,雪水匯聚成溪流奔湧迴環,叮叮咚咚的流水聲不絕於耳。
最為壯麗的景象,乃是一條自百尺高空垂落的瀑布。河水自山崖高處缺口傾瀉,初始時宛如匹練倒掛,落到了一半被狂風吹散,水流化為無數細細的水滴,連綿升騰如白色雲霧,陽光斜射下來,山間幻化出一道七彩虹光。
不說趙六,傅驚濤亦是首次見到這等奇景,不由想起了白家的分水劈浪刀。狂風之力無形無質,卻能憑空令瀑布斷流,豈不是和分水劈浪刀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音希聲,大道無形,大巧不工。
風力所至,將奔湧的水流化為無數水霧,不需要如鋼刀般剛猛,亦能令瀑布斷流。
一點明悟,如種子般落在心間,慢慢生根發芽。
傅驚濤閉上雙眼,將這飛瀑斷流的一幕刻印在腦海,留待閒暇時細細體會揣摩。
眾人沿著河岸繼續前行,穿過了一片松林,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眼前出現一座形如喇叭的山谷,兩側山嶺延綿聳立,中間是一塊狹長的平地,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在山谷中歡快的流淌。河岸兩側的土地已開墾為一塊塊棋盤狀的藥田,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由低至高,一直延伸到半山腰上。
正是春季,永珍更新。
數十萬株植物或者長出新葉,或者吐出蓓蕾,或者綻放花朵,花葉間彩蝶飛舞,蜜蜂盤旋,呈現出一片濃烈旺盛的生機。在規劃整齊的藥田裡,一排排的鮮花迎風搖曳,紅的如火,白的如雪,粉的如霞,大大小小的花朵鋪排蔓延,編織成精美絕倫的彩色地毯。
暖風吹來,藥香花香沁人心脾。
藍天,高山,藥田,花海,河流,共同構成了壯麗動人的畫卷。
“好美啊!”
趙六情不自禁張開雙臂,任那香風拂過,只覺俗世雜念一掃而空,飄飄欲仙。
胡鳳笑道:“在山谷盡頭,有數十眼珍珠噴泉,泉水常年熱氣蒸騰,從不枯竭。在隆冬季節,大家都喜歡去那兒泡溫泉。公子若感興趣,待會也可以讓我師兄陪你泡一泡。”
噗!傅驚濤險些被口水嗆死,忍不住撫胸猛咳。
趙六又羞又窘,心知傅驚濤看出了端倪,啪的踢了他一腳,惡聲惡氣道:“你這人好惡心,快滾開!”
傅驚濤急忙遠遠閃開,直到看不到趙六了才放聲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原來胡鳳這麼天真可愛。
忽然,耳聽遠處響起一陣叱喝:“你這笨蛋,連挑水都挑不好,你還能做什麼?蠢笨如豬,愚昧無知,土裡土氣,真不知道大醫師看上了你哪一點!你若有半分自知之明,就趕緊捲起包袱滾蛋!”
傅驚濤直起腰望去,只見藥田裡零星散佈著不少煉丹閣的弟子,或著青衣,或著黑衣,正在鋤草、澆水、捉蟲、整枝、施肥,忙忙碌碌,幾乎一刻不得清閒。
在數十步外的半山坡上,一位年約三十的黑衣男子正指著跟前的青衣少年,口沫橫飛,滿臉嫌棄。那青衣少年挑著一副又高又大的水桶,耷拉著腦袋任憑對方呵斥。
傅驚濤眼力何其銳利,仔細一看,失聲道:“老六!”雙足一跺,如巨鷹振翅飛起,幾個起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