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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驚濤盤腿跌坐,閉目似睡非睡,一手始終握住刀柄,真氣依照法訣在體內迴圈不休,身旁之人皆無善意,他可不能睡死過去。
他緊守靈臺,內視己身,腦海中不斷重複回放巖鷹刺來的那一槍,然後再模擬出招,儘可能去體悟其中的武道真意。待領悟了槍法奧妙七八分之後,又幻化出武厲騰空出拳的那一擊,以槍法對拳法,分心二用,左右互博。
巖鷹的槍法至簡至剛,凌厲無匹;武厲的拳法兇悍絕倫,虛實莫測。兩人的武技都以攻擊見長,卻各有千秋,一招一式中烙印著他們獨特的武道見解,不相伯仲。
傅驚濤時而將自己想象為巖鷹,持槍虛刺,漸漸體會到巖鷹堅韌不屈、無畏強敵的鬥志;時而將自己想象為武厲,揣摩到他追逐至強、藐視他人的心境。武者的強大,首先在於心志、心態、精神上的強大,這種內在品質的延伸擴充套件,才決定了你武道修為的高低,決定了你在武技淬鍊上所能達到的極限。
武道修行以淬體練氣為手段,以煉心、煉神、煉魂為核心,唯有精神圓滿無礙,達到溝通天地的境界,方可窺見大道。
腦海中的人像虛影忽起忽落,忽而對決爭鬥,忽而聯手掃蕩,到了最後竟然慢慢融合為一體,槍法拳法隨意切換出擊,再也不分彼此。靈光閃耀,難以言喻的明悟充斥心間,如大暑季節得飲楊梅冰露,通體舒泰,飄飄欲仙。
傅驚濤緩緩睜開眼眸,只見晨曦初降,樹木岩石上的光影在逐漸發生變化,黑夜的身影悄悄退去,山嶺重新展現其雄壯的身姿。心中驀然一動,回憶起那日在無名山村所見的山川景色,那一條條逶迤如龍的山脈,那份雄渾壯闊、渾厚堅實,腦海中自動生成一式至剛至猛的拳招,以如龍山脈為骨架,以山川走勢變化為血肉,以至強戰意為神髓,名為“撼山拳”!
周煥功力通玄,迅即感應到身邊的氣機變化,霍然一驚翻身坐起,目光投注到傅驚濤身上,半是驚訝半是狐疑,忍不住道:“傅師侄莫非在修煉什麼神功絕學?”
傅驚濤收斂氣息,淡淡道:“有勞前輩垂詢過問,不過晚輩修煉的功法乃軒轅之秘,實在不便吐露。”
周煥不由疑心盡去,哈哈笑道:“是我魯莽了!傅師侄雖天資過人,仍能不驕不躁刻苦修行,不枉程兄親自栽培啊!”若程通的親傳弟子沒有一兩項絕學傍身,那才是怪事。
傅驚濤謙虛道:“前輩過獎了。我是笨鳥先飛,稍稍多練一點罷。”
劉雲超以手扶額,心道你小子還能更無恥一點嗎?臉皮還能更厚一點嗎?偏偏又不好戳穿他,忍得實在是辛苦。
季雨卿亦隨之醒轉,舉手略略梳理了頭髮,對周煥道:“週二叔,你們今天打算是繼續留在此地,還是啟程去往楊家寨?”
周煥道:“不瞞雨卿,我的仇家乃趙宋權貴,或有追兵源源不斷地殺到,故而必須儘快南下。你若信得過我,便跟我們即刻啟程,殺開一條血路。區區馬賊,焉能阻我道路?”其實他滯留了一夜,是吃準孟白衣、曾博君等蜀山高手必會出動搜尋季雨卿,兩下里夾擊馬賊,多半是有驚無險的局面。
季雨卿笑道:“有周二叔同行,何懼之有?”她冰雪聰明,亦想到自己無故失蹤一夜,定會引得蜀山同門焦慮,孟、曾二人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有這兩大絕頂高手帶隊接應,強如黑旋風一夥,也只有退避三舍了。
周煥點點頭,對傅驚濤、劉雲超道:“兩位師侄,為了嚴守口風,杜絕訊息走漏,煩請你們同去楊家寨如何?只要見到了蜀山劍門的孟、曾兩大劍俠,屆時你們去留隨意,絕不勉強。”
他說得這麼直白,劉雲超、傅驚濤又不傻,豈敢當面拒絕?劉雲超反正是鐵了心要去蜀國的,眼下有機會直接攀上蜀山劍門的關係,自然樂意之至,立即答應道:“晚輩仰慕蜀山劍仙已久,如能親眼一睹蜀山盛況,求之不得!”傅驚濤心底暗歎一聲,若是自己反對,搞不好劉雲超當場就會拆臺了,唯有暫時虛與委蛇先,道:“周前輩開口相邀,我豈敢不從?同去同去。”
周煥一笑:“識時務者為俊傑!”
季雨卿嘴角不覺翹起,斜眯一眼那可惡的少年,心道進了楊家寨,非把你剝下一層皮不可!但奇詭的是,明明心中恨得要命,可一想起昨日羞人的畫面,身體深處就泛起滾燙酥麻的異感,有點討厭,有點羞恥,又有點忍不住想沉淪進去。恍惚中,似乎又聞到那濃烈的男子氣息,又聽到那強勁有力的心跳……
眾人起身略微整頓,便往南開拔。由巖鷹充當前鋒開路,周煥繼續居中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