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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驚濤雙拳一緊,怒氣直衝頂門,狂暴的殺氣如山壓落,駭得蕭德興屁滾尿流連呼饒命。
由不得傅驚濤不怒。
殿前司禁軍為天子親兵,在內要守護皇城,隨駕出行則為天子近衛,是精銳中的精銳,其駐地就位於皇城邊上。如果襲擊大宋公主的弩箭是從殿前司流出的,真應了那句話——親者痛,仇者快!
他深吸一口氣,嘶啞著聲音問道:“盜賣軍械乃是死罪。這姓馬的就算是有親姐夫關照,也不至於膽大若斯吧?難道禁軍裡的軍需官、軍法官是瞎子聾子,不核對點檢器械數量嗎?”
蕭德興苦笑道:“任何軍隊都會嚴控並點檢兵甲器械,但這裡頭有一個漏洞,平時的訓練及操演會產生損耗!而且兵甲使用久了也需要維護更新。殿前司常接受天子檢閱,因而操演訓練十分頻繁,兵甲損耗之數遠遠超過普通禁軍。淘汰更換下來的老舊裝備本該銷燬或是回爐重鑄,但馬萬株利用獨有的人脈關係買通各環節,透過虛報、瞞報、偷樑換柱、夾帶私貨等手段,把舊兵甲弄出軍營,打磨標識後在黑市裡進行售賣。”
亂世之中,人人自危。那些穿行各國、從事大宗商品貿易的大商人,都擁有裝備精良的私人武裝,專門應對沿途的山匪強盜。如果缺少武力保護,商隊離城十里就會被搶個精光。所以,軍隊淘汰下來的舊兵甲根本不愁沒有銷路。
傅驚濤恍然道:“原來如此!”
蕭德興索性坦白道:“不單宋朝禁軍內部有漏洞,遼國契丹軍隊亦存在著同樣的問題。漢人不是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嗎?那領軍之將靠什麼發財?當然要靠盔甲兵器弩箭戰馬!”
傅驚濤沉吟道:“你熟悉軍隊內情,又在契丹有著深厚的人脈,能長期搞到騎弓戰馬……哦,你姓蕭,莫非是出身於契丹後族?你身份高貴卻遠離故土,甘心隱伏在開封城裡操持賤業,應該不單單是為了金錢——難道你是北遼的密探?”
北遼密探?!李乞買嚇得汗如雨下,恨不得捂住耳朵遠遁千里。假如被扣上“勾通敵國,背叛祖宗”的帽子,不僅僅要開刀問斬,還會連累家人蒙羞,一輩子無法抬頭做人呀!
蕭德興面容扭曲,眼中忽的流下兩行淚水,咚咚以拳捶地,嘶聲叫道:“不,我不是北遼密探!我家破人亡,妻兒皆死於非命,全拜昏君耶律述律所賜!我只想啖其肉,飲其血,把昏君的心肝挖出來下酒!蕭某人對天明誓,這一世與北遼為死敵!”
他的叫聲淒厲陰冷,猶如索魂的厲鬼,令人不寒而慄。
傅驚濤仔細分辨蕭德興的神色,心念電閃,冷冷道:“北遼的死敵就是我的朋友。李乞買李老大,立刻給蕭老闆止血上藥,包紮傷口。”
蕭德興大感意外,掙扎著起身拜謝。李乞買不敢怠慢,一邊讓手下處理蕭德興的傷勢,一邊畢恭畢敬地將傅驚濤請入客廳落座。
傅驚濤隨意問道:“李老大是本地人嗎?何時成立的幫會?”
李乞買半邊屁股挨著凳子,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稟魔君,李某祖籍大同府,至京城謀生已有十五年了。李某跟一幫弟兄搗鼓這野狼幫純屬玩鬧,嚇唬嚇唬外鄉人罷了,完全上不了檯面。”
傅驚濤接著問道:“如今京城裡有多少黑道幫派?”
李乞買道:“魔君,京城乃天子腳下,貴人如雲,禁衛橫行。據我所知,城裡約有五六十個大小幫會,規模最大的撐死了不超過百人,實力有限。其實混我們這一行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全靠撈些偏門艱苦度日,逢年過節還得孝敬開封府和皇城司的大爺們,稍有疏忽就被捉起來挨板子,想一想都是辛酸淚啊。”
京城有皇城司、暗影龍衛、開封府壓著,黑道幫會豈能做大做強?這裡可是皇帝起居之地,誰敢露頭稱雄,誰就離死不遠了!皇城司、開封府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白了渾水養魚,也方便自己撈取好處。反正有白必有黑,混黑道的人如割韭菜般是一茬又一茬,殺之不盡、燒之不絕,永遠無法剷除乾淨。
傅驚濤手指輕敲桌面:“照這麼說來,京城的地下世界沒有哪一家稱王稱霸了,你們之間是井水不犯河水——各管各的?”
李乞買點頭道:“大夥兒基本預設道上的規矩,不會撈過界。畢竟事情鬧大了誰也沒好處,何必把自己折騰進大牢?”頓了一頓,又道:“雖然城裡無人出頭,但城外賺錢的行當早被幾大勢力劃分了,他們才是真正的江湖大鱷,實力深不可測。”
傅驚濤道:“哦,你且說說看。”
李乞買板著指頭娓娓道來。開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