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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實答道,“前幾日就分房而睡了。”
蘇帷回身靠在椅背上,意味不明地重複:“前幾日?”
薛慕連忙澄清,“我做的是走鏢的活計,一年中大半年都在外行走。那剩下的小半年吧,也多是純粹的蓋大被純聊天,那事……那事一年中也沒得一兩回。”
見蘇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薛慕鬆了口氣,而後順嘴戲謔道,“蘇兄花名在外,這碾碎的芳心沒有上百,怕是也有幾十了,怎地如此看不開呢?”
蘇帷被噎得一愣,這坊間傳言他如何如何浪蕩,他向來都當是耳旁風罷了,從未起過解釋的心思,此刻卻突然有些想替自己辯解了,“汙衊,純粹是汙衊。”
這下換薛慕意味深長了,“哦……”
蘇帷看他一眼,澄清道:“在下雖說不上徹底的潔身自好,但也是愛惜羽毛,出入秦樓楚館,多是逢場作戲,場面上的應酬,不知為何就被人傳得神乎了。其實,其實跟你一樣,一年到頭,那真正留宿的,也不過一回兩回罷了。”
薛慕一臉恍然大悟,隨後便笑笑地應和,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流言不可信,實在是不可信,委屈蘇兄了,委屈蘇兄了。
一邊應和一邊想著,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想來他這番解釋,是想借由自己轉達給畢常了。
有戲!十分有戲!看來自己脫離苦海之日不遠了。
想到此處,薛慕笑得更加熱情。
蘇帷見薛慕殷勤,心中頗為愉悅,於是也笑得開懷。
這兩人各懷心思,相視而笑,一派和睦景象。
☆、八
自那日後,蘇帷便成了薛慕這小院的常客。
只是這造訪的時機,都選在了畢常外出之時。
薛慕暗想,蘇帷必定心中彆扭,既思念畢常,又拉不下臉面求和,於是便折了箇中。自己若是給他挑破了這層窗戶紙,難保他不會惱羞成怒,從此避而不來,反而誤了兩人姻緣。這撮合一事,須得從長計議,不可急躁,自己也不必當著他二人挑明,只須刻意顯露些許蛛絲馬跡,再加以旁敲側擊、循循善誘,不怕成不了他二人的好事。
於是蘇帷每次來訪,薛慕皆溫酒熱茶地招待著,陪吃陪聊,成了個二陪。
起初薛慕還記著自己的成人之美大計,時不時地雲遮霧罩地說一番話,希望蘇帷能窺見其中機鋒,繼而恍然大悟,先對著自己以頭搶地跪謝自己的成全,再直奔私塾抱住畢常一頓狂吻。
蘇帷聽薛慕一番話說得沒頭沒尾的,又嘿嘿嘿笑得詭異,於是拿摺扇敲他頭,“薛兄近日講話處處禪機,莫不是打算修道煉丹,白日飛昇了麼?”
薛慕故作高深道:“此中有深意,還望蘇兄早日參悟,得證菩提。”
蘇帷拿了個果子在手中把玩,嗤笑道:“多謝道長指引,晚生必定日日參習,爭取和道長共登九重天闕。”
只是機鋒就那麼多,打著打著也就打完了。總不能兩人無話可說,坐著乾瞪眼兒吧。於是薛慕便和蘇帷聊些押鏢途中的趣聞逸事。蘇帷也是個滿江湖晃悠的,見識只比薛慕多,不比薛慕少,於是也和薛慕聊些自己的見聞。
此後兩人便一發不可收拾,天南地北地聊開了。
聊著聊著薛慕就覺得,蘇帷這人真投自己的脾氣。兩人聊什麼都能聊到一塊兒,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一般。常常聊得忘了時間,差點兒和畢常面對面撞上,好幾次畢常前腳剛進門,蘇帷縱身而去的一片衣角恰恰從牆頭隱去。
一開始薛慕還想,這倆人老是這麼碰不著面,這破鏡究竟何時才能重圓吶。後來漸漸的就不想這茬兒了,想的是下次蘇帷來,是給他備著桃花絲餅呢,還是玫瑰甜糕呢。那瓜子是要買五香味兒的,還是茉莉花味兒的呢。
最終決定給他換換口味,買點玫瑰甜糕試試。
正打算出門,被畢常給堵門邊上了。
畢常拉著他袖子,悶聲道:“去哪兒呢?”
薛慕:“……去買點兒糕餅。”
畢常:“……”
薛慕:“你有什麼事兒麼?”
畢常深深看了他一眼,末了放開他衣袖,道:“沒事……早點回來。”
沒事才怪!
畢常在心裡啐道。
看著薛慕離去的背影,畢常就覺得心裡燒著旺旺的一團火。
薛慕外遇了!薛慕竟然外遇了!
怪不得最近要和他分房睡,怪不得說話神神叨叨的,怪不得……
那日他見到薛慕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