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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電話鈴驀然想起,一成不變的叮鈴聲刺痛耳膜。原本有些睡意朦朧的展昭被這聲音驚了起來,順手接過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情報使得他俊秀的眉峰一點點皺起來,擰成一道溝壑令人心疼。放下電話,他起身套上警服外套,回頭和辦公室內的四大門柱交代:“餘杭塘區又發生了兇殺案,處理的刑警覺得和先前那起碎屍案很相似就通知了上級交辦到我們重案組手裡。趙虎,你跟我去看看。”
展昭讓趙虎跟隨不是沒有道理,趙虎在四個人裡年齡最小卻是膽子最大的,現場的偵查可不是紙上談兵之道,而是要親身去感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人現場,更何況是慘無人道的碎屍案件。不過所謂有得有失,趙虎的大膽造成了他有些魯莽的性子。
趙虎倒是躍躍欲試毫不膽怯,拿起衣架上的警帽端端正正戴在頭上興沖沖出門。展昭和其餘三人打個招呼跟著趙虎出了警局。
這次是在一幢小區的別墅裡面,整幢別墅已經用封條圍了起來以免閒雜人等進入干擾。展昭平日裡人緣好本領又高,負責這片領域治安的警員都識得他,立刻就把他迎了進去。已經有照相和蒐集證據的警員在房子裡忙忙碌碌倒騰,一些有血跡的物品被標記儲存運往法醫實驗室。
碎屍的第一現場看起來十分詭異,展昭從屍體右側蹲下仔細觀察。這次依然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孩,失去生機的機體上還是依稀能夠發現屬於青春的煥然光彩。這次的碎屍手段還是先放了血再精確地從關節處截斷,因此並沒有太多的血跡分佈在屍體周圍。這一次兇手沒有挖去眼睛,而是砍去了左手的五根手指。
展昭倒吸一口氣,無端想起某個變態的殺人兇手喜歡在每個戰利品身上索取一點東西作為紀念。看來這個兇手在奪去第一條人命後並沒有打算收手,而是愈發肆無忌憚任性妄為。更為可怕的是,這個兇手尚逍遙法外尋找下一個受害者。五指緩緩扣緊,陷入掌心的力度及不上肩上重擔的萬分之一。定要早日將這個草菅人命的野獸緝拿歸案,定要早日給這些無端慘死的少女一個答覆。
趙虎已然在一邊憤憤道:“這人也太禽獸了,連屍體也不放過。他要落在了我趙虎手裡,一定要他好好給她們償命。”
除掉解剖的痕跡,腹部還有刀傷,淤血在傷口凝結成塊。展昭並不是醫學專業出身,然而基本的醫學常識還是有些許涉獵的。有淤血,說明機體對刺傷還有反應。換而言之,這個傷口造成的時候死者還沒有死。心念一動,展昭揮手召喚趙虎:“趙虎,你有看見刀之類可以作為兇器的東西嗎?”
撓了撓頭,趙虎悻悻道:“沒有哎。”繼而又想起了什麼,朗聲說:“展大哥等一會兒,我去問問拍照的。”語畢,一溜煙兒沒了蹤影。
這個急性子,展昭笑笑再次打量起屍體,那些屍塊每一塊都很精緻,偏偏擺放到一起顯得有些凌亂繁雜。女孩耳朵上有多個耳洞,想來生前極愛打扮。兇手在切割屍體前把女孩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整整齊齊疊放在一旁,上面是乳白色蕾絲衫,下面是一條長牛仔。等等,牛仔上似乎佔了什麼。
展昭戴上手套捻起摺疊好的牛仔褲一腳,在褲腳最低端有泥渣和雜草。也就是說,死者在臨死前去過有草木花壇的地方。要論最近的花壇,那就是別墅的後花園了。眼見得屍體附近包括整個屋子都有人在來來回回做記錄,展昭索性問了先來的警員往後花園方向走去。
推開書房後面的落地窗門就進入了後花園,花園的四周是大約兩米高的磚打圍牆,一扇黑色柵欄大鐵門橫隔在後花園正中心的位置。這鐵門雕鏤得極為精緻,黑色基調上盤旋幾條墨綠色翠銅,頂端點綴幾個暗紅色銅點。而在這鐵門外面,竟然靜靜佇立著一個白色人影。逐漸向地平線墜落的夕陽瀰漫酒紅色光芒,照射在那人身上彷彿披了一層雲錦如夢如幻。
最可能在犯罪現場附近聚集的無疑有以下幾類人,一種是和受害人有關聯的人,一種是兇手或者和兇手有關係的人,還有便是圍觀熱鬧的人。展昭凝望著柵欄門外的身影,一時間竟不知該將他歸為哪一類。
展昭的目光很溫和寧靜,那人卻很快有了感覺,兩道犀利的視野從劉海下迸射出來,直直逆視展昭雙眸。該用怎樣的辭藻方能不沒了那人的儀容,臉上的每一樣五官都是完美無缺的琢塑品,配上隨意佇立的姿態和睥睨不屑的神色,恍若天人偶然墜落了人間。如果按照邏輯來分析,這個俊美絕倫的少年絕對有很大嫌疑,可是展昭直覺上直接否定了他涉案殺人的可能性。不知緣由,卻義無反顧。
瞧著這少年沒有要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