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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生是空的,就在今生為我盡點力吧!”
老乞丐:“……”
“不是想報答我嗎?”
老乞丐笑笑,三個月的幸福是白賺來的,到了還的時候了:“是啊,就是叫老叫花子去死,我也是願意的。”
連宜面相慈和,笑容溫存:“不會叫孃舅去死的,只是今天晚上有件事要麻煩孃舅幫忙……”附耳過去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老乞丐聽得目光閃爍。
夜晚如期而至,彷彿為了配合陰霾的心情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連宜帶著老乞丐深一腳淺一腳行走在路上,夜晚的燭光偶爾閃過,照亮他比天氣更陰霾的眼眸。
到了一所蓬戶人家,連宜站定,指點方向給老乞丐看:“就是這家。”
老乞丐望著遠方的目光略有退縮,畢竟誰都不想平白無故送死不是。
連宜摸透了他的心思,寬厚地笑道:“孃舅害怕什麼?你以為外甥真得想讓你去送死嗎?你跟外甥相處這麼長時間,應該打聽過外甥的為人,我連宜,是那種人嗎?”
老乞丐不是笨蛋,他的確打聽過連宜的為人,落霞鎮沒有人不誇的,孝子,知禮,仁厚,鋪天蓋地的讚譽,幾乎沒有聽過一句抵毀之詞。能贏得世人一致稱讚的人不簡單,不是真正的胸懷大愛就是隱藏至深的奸險之徒。
老乞丐選擇相信前者。連宜這面相,這作派,誰敢說他是大奸大惡之徒?
可惜他忘記了人心。人心,是會變的。
老乞丐踮著腳踏上了板凳,拋了根繩子掛在門楣上,將脖頸往打好的繩圈試了試,又不放心地眼巴巴地瞅著底下。
連宜面上帶著淺笑,溫聲說道:“孃舅放心,我們只是做個樣子,詐一下我大哥,誰叫他老是算計我。只要你縊上一會兒,我就去拍門叫人,他們一定會放你下來,要不了多長時間。”
老乞丐吞了吞口水,半信半疑,到底還是硬著頭皮將繩圈套上了脖子:“你可要,說話算話啊!”
連宜笑容叵測:“孃舅,外甥伺候了你這麼長時間,哪次沒有說話算話了?”
老乞丐決定賭一賭連宜的人品,咬牙套上繩圈,踢倒了腳凳,兩手還在繩圈上攀著,到底對死亡有恐懼。
連宜慢慢從乞丐自縊的地方退開,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繩圈越收越緊,身體越來越沉重,老乞丐發現大事不妙,連宜並沒有放下他的打算,一時之間嚇得臉色慘白。一隻手拼命向他揮舞,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得連舌頭都吐出來,卻呼噗呼噗說不出話來。
細雨飄搖的黑夜中,兩條人影遙遙對望。一條掛在門楣上手舞足蹈,一條靜靜佇立在雨中,沒理會纏綿冰冷的細雨,手持一盞半明半昧的紙燈籠,默默望著門楣上的人垂死掙扎。
力氣到底是有用盡的時候,老乞丐舞蹈的動作越來越慢,直至無聲無息,整個人如一條死魚般僵直地掛在空中,
連宜黑沉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連分毫的憐憫都沒有。享用了孃舅這個身份這麼久,不就是為了今天付出代價嗎?任何利益,都要付出相同的價錢。聯合兄長暗算他的人,僅僅要走他一條性命,算是便宜他了!
唇畔浮出一絲冷笑,連宜輕蔑地看著吊死的人,手持燈籠轉身。
身後佇立著一個人,彷彿融進夜色中一般,安靜地看著他。
連宜的瞳孔驟然緊縮,手指無意識抓緊,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逐漸增大的雨點滑過那人的衣裳袍角,斜斜的燭光照射下,那人的影子象鬼魅般投射在地上。
“師……師傅……”
“這麼晚了,你們進進出出,以為不會驚動我嗎?”許老蒼老的面容染上了細雨的風霜,眼裡滿是失望的痛惜,出口的聲音嘶啞顫抖,“你謀劃了三個月,就是為了今天把你孃舅送上絕路嗎?”
“這個乞丐不是我的孃舅!”連宜情緒激動地指向掛在空中的人影,“這個人,是我兄長派來陷害我的!他是害人者的同謀!不值得憐憫!”
“連宜!”許老的聲音顫抖得象飄搖的雨絲,“你真得是我那仁慈寬厚的乖徒弟,連宜嗎?”
連宜瞬間沉默。雨越下越大,風颳得紙燈籠飄來飄去,燭光幾近泯滅。
“師傅,以前那個連宜,死了。”許老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今天這事,希望師傅為我保密,不要說出去。”
許老搖搖頭:“徒弟,師傅不能看著你越走越錯!”
“師傅!”連宜心裡驀然一跳,快走幾步抓他衣角,“師傅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