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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來了?不想當君子了?”
“我看你跑了過來……”少年觸電一般放開扶著廚房門的手,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地四處亂看:“那個,我過來看看水燒好了沒有。”
茹蕙翻了個白眼:“水燒好了我自會招呼你家下人來取,哪裡需要勞動你親自來看,你且去大堂陪你哥吧。”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堂,茹蕙以為他聽了進去,這便要走,不想,少年卻回身一提衣襬,邁進了廚房:“我幫你燒水吧。”
說著,少年便坐在了此前郝氏坐的小凳上,一邊伸手拿起了灶前的柴禾,做勢欲塞進灶膛:“放進去就行了吧?”
茹蕙飛快拽住少年的衣袖:“別,再塞火就滅了。”
瞄了一眼少年握著柴禾的手,手指纖長、膚色白皙、皮肉細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才會養出的手,茹蕙嘆了一口氣:“小少爺,求你了,你還是去大堂陪你哥吧……”
第2章
送走四貝勒府的來人,茹山緩步走回書房,坐在書桌後久久未動。
“老爺!”
一聲輕喚,驚醒了沉思的茹山,抬頭看到一臉憂色的郝氏,茹山勉強笑了笑:“娘子。”
郝氏走到書桌後,一手扶在茹山所坐的圈椅之上:“我看你一臉愁色,可是貝勒爺又交待了什麼難辦的差事嗎?”
茹山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繼續盯著書桌上的硯臺發呆。
郝氏靜靜站在一旁。
盞茶工夫過去,茹山轉頭,“你使人收拾一間屋子,過兩天,貝勒爺會使人送一位嬤嬤來家。”
“嬤嬤?”郝氏一臉疑惑對上茹山有些閃爍的目光。
茹山咬咬牙:“貝勒爺恩典,收我做了門人,茹家入了鑲白旗漢軍第五參領下,如此,蕙兒年滿十三,便需參加選秀……”
“十三……”郝氏喃喃:“如此,蕙兒在家只有三年的時間了。”
茹山伸手將郝氏放在圈椅扶手上的手握在手中:“我的差事有了著落,下月要趕赴成都府……”
郝氏的心一驚:“成都府?”
茹山不忍看妻子的一臉悽惶,起身將之攬入懷中:“先前咱們計劃著一家齊往任職之地,如今卻要將蕙兒留在京中。”
靠在丈夫胸前,郝氏雙手緊緊揪著丈夫的衣袍:“難道,我們只能和蕙兒再生活一個月嗎?”
聽著妻子壓抑至顫抖的聲音,茹山嘆息:“京城離蜀地,有千里之遙,要趕在規定時間內到達蜀地,這兩日就須將行裝打點妥當。”
“我們可以帶著蕙兒一起去成都府,選秀前再送至京城便是……”郝氏抬頭,滿懷希望地看著丈夫。
茹山苦笑:“蜀地不是京城,山高皇帝遠,沒有貝勒府的勢力相護,我小小的一個知縣……”
知縣在成都府不過一個芝麻小官,又怎麼能護著三年來出落得越發美豔的女兒呢。
郝氏的眼神再次變得黯然,卻忍不住做最後的掙扎:“難道要留蕙兒一個在京城?”
“貝勒爺恩典,準蕙兒入貝勒府借住至選秀。”
……
一個月,很短,短得郝氏只覺什麼都還沒跟女兒交待就過去了,只能帶著滿腹的不放心,隨著丈夫,帶著兒子奔赴蜀地。
一個月,很長,長得茹蕙恨不能以頭槍地,來躲避秦嬤嬤的“教導”——連與生俱來的行走能力都能被完全否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從前世到今生,三十幾年的時光,言行舉止居然全是錯誤。
習慣了高抬下巴抬頭挺胸的自信,要多麼痛苦,才能在一月內養成低頭垂目的溫馴;本是自由跳脫的靈魂,又如何能在一月內變得謙卑?秦嬤嬤以為她恃寵而驕,卻不知她的驕傲與容貌無干,那只是生而為人的天性。
送走滿腹不放心的父母兄長,茹蕙只在家裡獨自呆了半天,便迎來了四貝勒府的小太監。
“蘇公公,我現在什麼都沒收拾呢,能不能緩幾天再去貝勒府拜見貝勒爺和福晉?”茹蕙一臉無奈看著一臉笑容的蘇培盛,做垂死掙扎。
只有十幾歲的蘇培盛謹記師傅的教誨,在這位主兒面前一直保持著最溫和的態度:“府裡什麼都有,姑娘不用憂心住得不自在,若是缺什麼少什麼,秦嬤嬤都會先替姑娘想到的,姑娘若想要什麼,也只管吩咐下面侍候的人,他們一準兒麻溜地替姑娘尋來。”
“我念舊,枕頭鋪蓋、桌椅板凳都愛用使慣了的。”茹蕙胡攪蠻纏。
蘇培盛笑眯了眼,師傅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