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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男子飲酒真不算什麼,特別的成年男子會客飲酒什麼的,都是常態,不會喝酒才要被人嗤笑無能。況且這個時候的酒水度數較低,像尉遲師傅這等武人,一口氣喝三大碗也不算什麼,還要被讚一聲豪邁。
可小碗不贊成崔子卿喝酒,一來是他年紀還小,正在長身體,酒精什麼的肯定是不好;二來,就是她眼見著崔子卿酒癮越來越大,從剛開始幾天喝一口,到每天都喝,現在是越喝越多了,她難免就有些憂心。
“喝點酒又怎麼了?哪個男人不會喝酒。”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小碗不用回頭就知道,肯定是寒月,只要她跟崔子卿單獨待上一會兒,寒月保準就會出現。
“不是不讓喝,還是要節制一些為好。”小碗頭更大了。
“少爺,都說春寒料峭,您看您穿得單薄,還是披件衣服吧。”寒月沒跟沒理會小碗的解釋,殷勤地將披風搭在崔子卿身上,又細心繫好帶子,才不冷不熱地說道,“許是有些人眼熱吧,就是看不得別人好吧。怕不是為了喝酒,還不是因為獻上酒水的是靈寶,怎麼,他好容易才有點出息你就眼紅了,”
是的,這些酒水都是靈寶——大名李金寶,寒月的弟弟,獻上來的。自打小碗做了崔子卿的“通房”,對他的管束也緊了許多。小碗親眼看見李金寶上躥下跳,不是找崔子卿出去鬥雞玩鳥,就是來想著法子從崔子卿手裡頭淘換好物件出去,更嚴重的還被小碗抓住他要帶崔子卿去賭錢養戲子。
小碗原本就不喜歡這個眼睛太活的小子,這下更是炸了鍋,不光讓田媽媽胖揍了他一頓,還連著大半年都沒讓崔子卿跟他見面。原本她還以為那小子憋著壞,肯定還有後招,沒想到哭了幾次窮之後,還真的消停下來,過了幾個月,人家竟然搗鼓出酒坊來,說是碰上了有祖傳手藝的釀酒師傅,合夥做起了生意。酒坊裡的酒還真是不錯,沒多久就闖出名聲來啊,現在在杭州府也是小有名氣。
李金寶從此也算是改邪歸正,讓田媽媽和寒月也跟著揚眉吐氣了一把,這李金寶從那時起,不但不從崔子卿這裡摳錢了,還時不時的送上好酒,要給少爺嚐嚐鮮。
“寒月,小碗不是這種人。”崔子卿伸直手臂,方便寒月動作。
寒月正在為他整理衣襬的手一頓,“我知道您的心思,可是您也不能為了她傷旁人的心啊,我和我娘也就罷了,靈寶走上正道不容易,可別因為受了委屈又折回去,我娘還一心指望他好好過日子呢。”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你放心吧,靈寶那裡我也虧待不了,我爹馬上做壽,家裡用的酒就都從靈寶那裡出吧。”
寒月這才露出一絲笑意,“這倒不用,老爺是個一心聖賢書的,哪裡會管這些,太太和大小姐那裡就第一個通不過。”說著瞥了小碗一眼,“我還道某些人最是個念舊忠心的了,要不是少爺一請二請的還念舊主呢,看來是我錯怪了,這大奶奶都走了有好幾天了,怎麼連送行都沒去呢,也太讓人寒心了吧。”
自打寒月出現,小碗就一直偏著頭假裝看亭子外頭的風景,對她說的那些酸唧唧的話早就習以為常,不以為意了,可直到寒月最後一句話一出,她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迅速把目光移向崔子卿,“怎麼回事兒?什麼大奶奶走了好幾天了。”
崔子卿抬頭望著亭子頂,好像忽然對角樑上頭的雕花起了莫大興趣,嘴裡還在打哈哈,“什麼呀,那什麼我還是跟我爹說說吧,靈寶鋪子裡的酒水真不錯,吃過他家的酒,別家的酒水就跟白水似的,好東西拿來壽宴上用才好。”
“崔子卿!”看崔子卿的態度,小碗就知道肯定是有事瞞她,她大步走到近前,“別說東說西的,到底怎麼了?要不,寒月,你來說說呢?”
“呦,您不知道啊,我還道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您呢。也是,紫藤閣裡頭邊邊角角的您都能插上人手,外頭的事兒您可沒本事做主了。這大奶奶,哦,不對,恐怕是不能稱之為大奶奶了。”寒月笑地快意。
“好了,寒月,你先下去吧,這事我跟小碗說就成。”眼看著小碗、寒月兩個跟斗雞似的,崔子卿趕緊開口,先把這兩位分開再說。
“是,那奴婢退下了,容奴婢多說一句,還請小碗姑娘剋制,明白自己什麼身份再開口為好。”說著就福了福身,轉頭退下了。
沒有外人在,小碗也不多話,直接往石凳上一坐,“子卿少爺,二爺,卿二爺,您說吧,小的我洗耳恭聽呢。”
崔子卿左顧右盼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也礙不著咱們,提她作甚,沒得敗壞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