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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同情的瞅著他,這次他看到了。
吳邪啞然失笑,“你同情我?你居然也有這種表情?”
潘子退到張起靈旁邊,壓低聲音說:“快帶小三爺走。”
然而,吳邪卻邁步離開張起靈與潘子的庇護,走到紅軍眾人面前,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
他跪下了。
是的,他跪了,吳邪在紅軍戰士面前跪下了。
自古以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下跪在中國傳統中大多與屈辱有關,下跪是弱者的臣服。
吳邪跪在暴雨中,雨點噼裡啪啦砸向他,他努力睜著眼睛,目不斜視盯著前方。
潘子抬了抬手,“小三爺?”
張起靈看著吳邪跪在雨中的背影,眼神安靜淡然。
這時的吳邪,誰也不會將他與屈辱劃上等號,他是那麼挺拔傲立,即使跪著也像站著。
“對不起!”他吼出三個字,聲嘶力竭。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山石崩坍,激流迸濺,這片山野森林呈現出地獄般的景象。
吳邪直挺挺跪在泥濘中,胸懷悲傷,像個有擔當的中國軍人跪了下來。“我知道,你們恨我,因為我是國民黨。”吳邪望著那些悲慟不已的眼睛,“我是國民黨,你們儘管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你們知道嗎?”
吳邪講的實話,他真的恨自己。雖然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可從沒哪次像今天這樣令他手足無措。被粽子抓住命懸一線之際,他至少只有恐懼與不甘,即便後悔,也是後悔自己的衝動,所有後果他皆一肩可挑,但現在不行,他沒有這分量,他負擔不起整個國民黨對像周謹、潘子這樣的人造成的巨大傷害。他不夠格兒,張起靈說對了,他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吳邪跪著,再沒有講話,不一會兒,他低下頭,似乎對面想把他怎樣,他就怎麼樣,已經認命了。
“小三爺……”潘子哭得厲害,雙眼紅腫,鬍子拉碴的臉繃著,肌肉時不時牽扯搐動,表情怪異猙獰。
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不亦是有淚不輕彈?
吳邪看著地面的水窪,裡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是如此平靜,平靜得都快不認識自己。他記起南京的醉生夢死,包括本人在內,與那些世家子弟暢行宴會,發表些“精闢時論”。現在看來,所謂“精闢時論”只不過是迂闊之論,他沒有指揮過一場戰爭,殺過一個鬼子,何以有勇氣對戰爭指手畫腳?
“真是鄙陋無知啊。”他在心裡罵道。
這時,人群后面忽然傳出一個響亮陌生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吳邪抬起頭,看不到那個人,那個人隱藏在人群后,卻對人群保持著足夠的震懾與威嚴。
“是營長。”潘子說。
這個營長今天剛剛迎來獨立團的政委欲彙報些工作,沒想到國民黨空襲,政委工作尚未視察,人卻交代在這兒,讓他無顏面對團長。
“你們圍著人家做什麼?都跟我過來!”營長吼道。
吳邪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想看清楚,但無面目站起來,便依舊跪著,一副聽憑發落的表情。
然而,營長髮話,人群亦是不動。營長火了,咆哮道:“無組織無紀律,我的話就是軍令,你們這群狗孃養的想違抗軍令?”人群這才慢慢有些鬆動,一部分人回頭離開,不再圍著吳邪。
過了不久,除了張起靈跟潘子,其他人只是遠遠看著吳邪,到了晚上,基本已沒人再去關注他。會出現這種局面,倒不是營長一句違抗軍令的效果,潘子說營長把剩下的同志召集起來開了會,也不知說了什麼,反正潘子保密,其結果便是吳邪逃脫了出氣筒的命運。
也許是上天眷顧著這些一心救國卻時運不濟的人們,雨一直下著,雷一直響著,飛機與敵人全無影子,他們獲得了短暫的平靜。不過,世上沒有是十全十美的事,現下與安寧並存的當然就是寒冷。滴水穿石,何況是人?連續十幾個小時被暴雨澆著,很多人發起燒,被輪流抬至剛找到的小山洞裡避雨。這個小山洞名至實歸的小,放眼望去不過容納十幾人。
吳邪是傷患,身份又特殊,被那個神秘的營長批准可以連續呆在山洞裡。可吳邪呆不下去,如坐針氈,他有什麼臉面搞特殊?他與將這群人逼上絕路的軍隊來自同一個黨派。
張起靈陪吳邪坐在山壁下,這兒十分像他們上次避雨的地方,就是他倆幾近交心的地方。吳邪垂頭喪氣,又餓又累,山高風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