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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懈。從十六歲刻畫到五十歲,眼看快行將就木,宗聖帝卻忽然發下皇榜,徵召擅畫人物的畫師。原來,他想把心上人的臉龐描繪在紙上珍藏,每每動筆之時卻因情到深處無法自控,竟覺怎麼畫都及不上心中那人的萬分之一,又害怕年深日久將他遺忘,這才……”
“囉嗦什麼,說重點!”見有姝眼眶又紅了,幾滴淚珠掛在睫毛上欲落不落,九皇子立即呵斥,表情很不耐煩。
趙玉松臉色一白,急促道,“這才昭告天下,尋找畫師。無名居士應召入宮,僅憑宗聖帝口述就將那人的一顰一笑描繪的活靈活現,惹得宗聖帝龍心大悅,並親口冊封他為天下第一畫師。他平生畫作全被宗聖帝收藏,又在戰火中焚燬,流落到市井中的極其稀少。”話落開啟竹筒,將一幅微微泛黃的畫卷鋪開在早已擦拭乾淨並墊著毛氈的桌面上。
九皇子垂眸一看,果然是一幅肖像畫,卻不是他期望中的那個人。誰都不知道,他之所以收藏無名居士的畫冊,並非出於喜愛之情,亦不是附庸風雅。他只是想看一看,那位名叫有姝的少年究竟長什麼模樣。雖然皇室中儲存了一幅畫卷,卻早已墨色盡褪,徒留一個輪廓。
幼時,他常常盯著輪廓發呆,然後莫名流淚,及至長大方略有好轉。然而他對完整畫像的執著從未消失,但凡哪裡傳出疑似無名居士的作品,便會命人去搜尋。他想,或許某一天能偶然得到一幅有姝的畫像,以解心中疑慮。
但現在,他忽然就失去了興趣,也不再想要探究那位傳說中的絕世美人到底長什麼樣。他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有姝,他很好,世上僅此一個。
九皇子本打算草草看幾眼就還回去,卻見有姝撲到自己身邊,目光灼灼地盯著畫卷,彷彿很感興趣,便又改了主意,指著幾處細節開始講解,最後搖頭道,“筆觸不夠圓融、紙張有做舊痕跡,且落款最後一筆沒能收住,可見這是一幅贗品。”
趙玉松大失所望,想到父親白白花出去的五千兩紋銀,心中更是肉疼。
有姝學習能力很強,仔細聽了一會兒,又將種種鑑別方式記在腦海裡,準備回去跟爹孃要錢買一幅。若是能找到一幅真跡送給主子,他應當會很高興吧?至於自家老爹想調去揚州之事,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敲擊聲,原是一群舉子聽說九殿下在此處用膳,竟不請自來。他們彎腰作揖,態度恭敬,再三請求與殿下論策,又言殿下的書法獨步天下,無人能及,很想見識一番。
九皇子本想攆他們走,卻見有姝正用崇敬而又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虛榮心瞬間暴漲。
“罷,請他們進來。”他擺手揮袖,姿態瀟灑,也不與幾人過多敘話,鋪開一張宣紙筆走游龍。舉子們欣喜若狂,連忙圍攏過去觀看,樓下眾人聞聽訊息也都紛沓至來,叫好不斷。
舞文弄墨時的九皇子,彷彿與六百年前的主子重合,卻也有不同之處。那時的他無人搭理,便是驚才絕豔亦要處處藏拙。現在的他可以盡情揮灑,恣意放縱,該笑的時候暢快大笑,該怒的時候怒髮衝冠,縱使鋒芒畢露,縱使陰晴不定,亦能受到所有人地吹捧與敬仰。
而更為不同的是,現在他的身邊,已經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看看幫主子磨墨的薛望京,又看看幫主子壓紙的趙玉松,早已被擠到人群外圍,只能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的有姝終於認識到一件極其悲哀的事——無論他多麼愧疚,無論他多麼想去彌補,重新活過一回的主子已然不需要他的愧疚,更不需要他的彌補。他唯一能為他做的,大約只剩下靜靜走開,默默守護。
思及此,他揉了揉通紅的眼眶,悄然離去。
九皇子感覺到有人正用狂熱的目光盯著自己,而且站得極近,連呼吸都一道一道噴在自己側臉。他一直以為那是有姝,故而寫得更為投入,待一幅狂草書就,果然聽見周圍人頻頻發出驚豔的抽氣聲。
他接過太監遞來的溼帕子,一面慢條斯理地擦手,一面勾唇朝站在自己身邊的“有姝”看去,想從他口中得到幾句熱烈的讚美,卻不防看見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不是有姝!”他愕然,繼而在人群中反覆搜尋,慌亂無措地喊道,“有姝,有姝,你在哪兒?有姝!”
他發瘋一般推開人群,卻再也找不見心愛的少年,先是臉色煞白、搖搖欲墜,後又快步走回雅間,將自己平生寫得最好的一幅字撕成碎片。
“有姝什麼時候走的?連個人都看不住,本王要你們何用?滾!都給本王滾出去!”他面容猙獰,臉色鐵青,恨不能抽出腰間佩刀,將這些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