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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出謀劃策的事全靠軍師一個。所幸劉溫腦子夠用,這才沒把大夥兒帶進坑裡。
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嘆息道,“將軍,您其實挺聰明的,於武藝上一點就通,為何不愛習字兒呢?您若是肯多讀點書,屬下也能輕鬆許多。您看這張藏寶圖,只有您一個找出路線,屬下看見的卻是一團亂麻。”
“讀什麼書,老子最不耐煩讀書習字兒,尤其是那毛筆,一捏就斷,還弄得滿手墨汁,好些天洗不掉!”孟長夜擰眉思忖片刻,搖頭道,“我找出來的路線也有問題。過了這條山溝,前面就再沒有道兒了,若是按照地圖示註的方向走,得直接跳下斷崖,摔個稀爛。”
“那就用繩子慢慢吊下去,總歸得按地圖走,除非這圖是假的。”說到此處,劉溫掃了淳帝一眼,目光頗為不善。
恰在此時,有姝緩緩醒過來,先是覺得遍體生寒,復又覺得肚腹空空,又冷又餓極其難受。他掀開薄毯,見主子就坐在身邊,連忙偎過去,拉開他一隻手臂環住自己肩膀,一面往他懷裡鑽一面呢喃,“好冷,好餓!”他記得自己睡著了,此時天色已晚,部隊駐營,也就並不覺得奇怪。
孟長夜僵坐不動,定定看他半晌才放鬆下來,自然而然地抱緊,又把薄毯扯過來將他嚴嚴實實裹好,柔聲道,“餓了先喝碗粥墊墊肚子,烤肉很快就好。”話落衝一名士兵招手。
士兵立刻端了一碗粥過來,表情憤憤。他實在搞不明白,方才還對淳帝厭惡不已的將軍,怎麼轉眼就把人抱住了?雖然有大鬍子遮面,但他眼裡的溫柔卻不容錯認。淳帝更為可惡,竟不知廉恥地主動往將軍懷裡鑽,怎麼澆幾瓢水就把人澆成了軟骨頭不成?不對,淳帝的骨頭本來就不硬。
不說士兵們紛紛側目,便是跟隨將軍最久的幾員副將也猜不透他是怎麼個章程。說好了寶藏得手就把人宰了,看這樣子卻又不像。更令他們感到驚奇的是,方才喝了幾口粥就要死要活的淳帝,現在竟咕咚咕咚喝得暢快,那他之前鬧什麼?欠揍?
孟長夜怕他喝得太快弄髒衣領,一隻手託著他下巴,溫聲叮囑,“慢點喝,喝完了還有。”緊接著又問,“這粥好喝嗎?”
有姝搖頭,“算不得好喝,但也算不得難喝。我還吃過比這更難吃的東西。”話落撫了撫喉嚨,遲疑道,“或許是我自己的問題。明明是熬爛的粥水,我竟覺得十分刮嚨,可能是睡太久的緣故。”
但沉睡之時又是誰在用這具身體呢?有姝隱隱約約有了猜想,試圖動用精神力查探,卻發現精神力消失了,蕩然無存!他心中驚駭,面上卻未曾表露,所幸紫薇帝氣與功德金光正在四肢百骸裡流淌,這才給了他一點安全感。
精神力究竟去了哪兒?他按揉胸口,若有所思。
孟長夜與劉溫相互對視,同樣心有所感。淳帝之前撒潑打滾的模樣可不是作假,而少年醒來之後平靜淡然的態度亦不似裝樣,這兩人越看越不像是同一個。
“這粥是用粗糧熬的,你自是喝不慣。等找到寶藏,我讓人給你熬碧粳粥。”孟長夜現學現賣。
只聽噗通一聲響,原是一名副將把自己的獵物掉進了火裡。他實在是太震驚了,以至於手腳略有些發抖。方才因為淳帝浪費糧食而把人整個半死的是誰?怎麼轉瞬就變臉了?眼前這個主動提出給淳帝熬碧粳粥的人肯定不是他家將軍!莫非哪個孤魂野鬼佔了將軍的身體?
其餘人等也都膛目結舌,要麼懷疑自己聽岔了,要麼懷疑將軍被人掉包了。唯獨劉溫深知內情,不免嘆了一口氣。對淳帝那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對這個狗崽兒卻柔腸百結,無微不至,將軍顯然已被蠱惑了。
有姝沉睡的時候感知不到外界,也就不知道主子的態度大有問題,反而理所當然地點頭,“好,不過偶爾喝一頓便罷,不要頓頓喝,太浪費了。咱們的錢要拿來建設城邦,安撫民眾,招兵買馬。內有萬民歸心,外有強兵禦侮,方算是大局初定。”
孟長夜被他一句“咱們”給說得心懷大暢,越發肯定狗崽兒是狗崽兒,淳帝是淳帝。瞧狗崽兒這一字字一句句全是為自己考慮,言語間已自然而然地與自己綁為一體,這份熟稔與默契是斷然裝不出來的。他願意相信他,當然,即使上當了也無所謂,命他裝一輩子也就是了。
劉溫本有八九分懷疑,現在卻淡了三四分,蓋因這番話絕不是淳帝那不學無術的蠢貨說得出來的。想當年他高中狀元的時候曾在瓊林宴上見過淳帝一面,六歲的孩童,又生在皇室,早該學四書五經了,淳帝卻斗大的字兒不識一個,指著榜眼“丁一”的名字問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