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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見過王夫人,見過王公子。公子,您怎麼瘦成這樣?”跑堂夥計連忙迎出來。
王公子氣若游絲地道,“我餓,快給我吃的……”
“咱們這兒是醫館,不是飯館,您莫非走錯了吧?”
攙扶他的王夫人連連催促,“快,趕緊讓周大夫給我兒看看。這半個月以來他時時喊餓,無論吃下多少東西都像沒吃一般,不但肚子不顯,連身體也急速消瘦。這不,他現在連個人形都沒了,還喊著要吃呢……”說著說著已是眼眶發紅,聲音顫抖,可見急得狠了。
跑堂夥計見王公子面如金紙,氣息微弱,連忙跑到後院去喊人。另有幾名打雜的小姑娘走過來,把王公子安置在躺椅裡。這屬於急症,無需拿號排隊,等會兒周大夫頭一個給他看。
有姝趁亂擠了進去,仔細觀察片刻,斷言道,“王夫人,您別白費力氣了。王公子這病,世上唯有我能治。”
“你誰啊?”王夫人一臉莫名。
旁邊有人笑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宋神醫’,專治不治之症那個!”
王夫人顯然也聽過立牌子那事,不免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個黃毛小子也敢與周神醫叫板,《藥經》、《醫經》你可曾背熟了?沒背熟的話趕緊回家去吧,莫出來丟人現眼。”
有姝額角抽搐,越發覺得難以與這些凡人溝通,正待進一步解釋,卻見周妙音匆匆趕來,擺手道,“我的病人不勞宋大夫操心,還請回吧。來人,把王公子抬到病房裡去。”
幾名壯漢抬著擔架跑出來,把身形纖弱的有姝擠到一邊。看著他們走遠,有姝扯著嗓子喊道,“王夫人,我把話撂這兒了,王公子的病,普通的大夫可治不好。您若是哪天走投無路,只管來仁心堂找我。”
“呸!你才走投無路!”落到最後的丫鬟衝他啐了一口。王夫人也很不悅,卻因擔心兒子,沒功夫與他計較。
有姝孤零零地站了一會兒才在眾人的指指戳戳,冷嘲熱諷中離開,踏入冷清空寂的仁心堂,忽然平添一股“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感。
以往若是遇見亟待救治的病人,周妙音都會撇下王爺前去工作。王爺也不離開,而是饒有興致地觀看,彷彿對她很是欣賞,但今日卻只坐了半刻鐘就起身告辭離,而且表情莫測、神思不屬,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妙音沒去送他,心裡卻有些焦躁,勉強定了定神,這才走入診室。王公子已經脫掉外袍,只著褻衣褻褲躺在診斷臺上,薄薄的布料貼合在體表,令根根骨頭暴露無遺,看著十分可怖。
即便見多識廣的周妙音也不免露出驚訝的神色,仔細檢查一番,又問了許多問題,末了斷言,“暴食症,得從生理和心理兩方面進行調節。先給他輸液,補充補充營養,然後再去辦理住院手續。他若是吃下東西,你們就得把他看緊,切莫讓他偷偷吐掉。”
“我沒吐,我不是暴食症!”王公子氣若游絲地反駁,卻被周妙音摁回病床,不予採信。
滄州城的人都知道,若是遇見重症患者,周大夫會把人留在醫館觀察幾天,這叫“住院”。王夫人滿口答應下來,然後命丫鬟回家取被褥。醫館的被褥太多人用過,不如家裡的乾淨。
周妙音開了幾張固本培元的藥方,讓夥計帶丫鬟去前堂抓藥,心裡暗暗忖道:所幸我空間裡的靈泉能殺菌消毒、補充元氣,否則這暴食症還真治不了。把靈泉稀釋後餵給王公子,應當能儘快讓他豐潤起來,心理方面日後慢慢調節便可。
剛安頓好王公子,門外又有人大聲哭鬧,周妙音連忙跑出去檢視,卻見一名婦人懷裡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踉踉蹌蹌跨入門檻,“周神醫,求您救救我兒吧!他剛才掉進河裡去了!”
幾名渾身溼透的少年緊跟而來,其中一人滿臉絕望,應當是小男孩的親屬。他試圖去抱孩子,卻被婦人推開,怒吼道,“你滾!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你!若非你貪玩,怎會讓弟弟掉入河中?待你父親歸來,我怎麼向他交代啊!”
少年噗通一聲給周妙音跪下,磕頭道,“周神醫,我願用我的命換我弟弟一命,您若是能救活他,我這輩子給您當牛做馬,絕無二話!”
周妙音顧不得扶他,伸手去接孩子,然後臉色大變,“他什麼時候落水的?”
“小半個時辰前。”婦人顫聲道。
“沒用,他的屍體已經僵硬,屍斑也出現了,再怎麼救都沒法活過來。你們把他帶回去安葬吧。”周妙音把孩子放在診臺上,用白布蓋住。
婦人腦袋一陣發暈,尖利地喊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