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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導,這些人才是最可疑的。”有姝利落地剔除魚刺,把魚肉又塞回主子手裡,拍著胸脯道,“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死在我手裡的妖怪多了去了,不差這一窩。”
郕王被逗笑了,親了親他鼻尖,柔聲低語,“我家有姝果然能幹。那我就把自己託付給你了。”
“好。”有姝握住主子手腕,慎重的表情彷彿在起誓。
周妙音默默捂眼,打定主意到了京城要寸步不離地跟在宋掌櫃身邊,否則他怕是沒功夫搭理旁人。
諸位藩王的車隊陸陸續續入了京城,心裡各有盤算,當今聖上卻如臨大敵,一有空就往太后寢宮裡跑,也不知母子兩個在商討些什麼。太上皇的確是病了,而且病得極重,如今已臥床不起。
禪位之後他整日待在明清宮裡煉丹,還把稍有聲望的道士召入宮中陪伴,漸漸不問國事。然而他前期佈局非常成功,有八位藩王牽制今上,他手裡的皇權非但沒有旁落,且還增強不少。今上每有政令頒佈都不得不去明清宮請教,心裡別提多抑鬱。
此前鬼醫揚名魏國,太上皇也曾聽內侍說過幾句,本打算召人來見,卻被諸位“仙師”攔阻,最終不了了之。但這回他沉痾難愈,又加之今上與太后蠢·蠢·欲·動,這才召喚各位藩王回京侍疾。
郕王剛入京就聽一陣陣鐘聲從皇城內傳來,響徹天際。路上行人先是怔愣,末了齊齊下跪磕頭,即便把胳膊掐得青紫也得逼出幾滴眼淚。
“這是怎麼了?”周妙音不明就裡,郕王與有姝卻已經匆忙跳下馬車,納頭便拜,低不可聞地道,“太上皇駕崩了。”
“他怎麼會死?他一死,九龍摘星之局不就破了嗎?那一窩妖怪討不了任何好處,反倒會功虧一簣。”周妙音邊說邊跟著跪下。
有姝也百思不得其解,面上卻分毫不露,待鐘聲消失才登上馬車,與主子一塊兒趕往皇宮。八位藩王已經到了六位,還有兩位遞信進來,說不日就到。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如今處處掛著白幡,來往宮人皆身著素服,面容沉痛。
因太上皇死的太突然,剛剛抵達京城的郕王根本來不及前往王府安置,只得找了一家客棧暫居。二人換好喪服後一路疾走,終是慢慢靠近停靈之處。有姝越走面色越凝重,借寬大袍袖地遮掩拉住主子,傳音道,“王爺,此處又是一個陣法。”
郕王暗暗捏了捏他指尖以作詢問。
“這是血祭陣法。集九龍與紫微帝星之血凝練神魂,可一舉增加千年道行。那大妖應當傷得極重,命不久矣,否則不會犧牲掉所有棋子。”
“能出去嗎?”
“能出去。”有姝拍拍主子手背,安撫道,“但我們最好還是別擅動,免得打草驚蛇。我正猶豫該怎麼把那些妖怪一網打盡,它們就自動送上門來了。血祭之時,所有妖怪都會跳進血池裡吞吐妖核,那可是千年道行,誰能抗拒這等誘·惑?所以我猜它們都會來,沒來的也是地位卑賤的小妖,不足為懼。”
“你打算怎麼做?”郕王心裡安定得很。只要少年陪伴在身邊他就沒什麼好怕的,活要活一塊兒,死也死一起,人生了無遺憾。
“屆時你就知道了。”有姝摸·摸系在腰間的褡褳。
二人入了靈堂,從宮女手裡接過香燭點燃,正欲插·進銅爐,就聽太后冷聲道,“慢著!郕王,你是先皇的兒子,給他敬一炷香本是無可厚非,但他是什麼東西,也敢身穿孝服踏入靈堂?”戴著鎏金甲套的指尖差點戳到有姝眼珠。
郕王將少年拉到自己身後,拱手道,“啟稟太后,有姝是兒臣的伴侶,理當要在皇考跟前盡孝。”
“伴侶,你什麼意思?”太后眼前發黑,萬萬沒料到郕王連這種昏話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
眾位藩王先是一愣,繼而暗笑在心。太上皇一死,他們就沒了約束,只需派兵圍困皇城,皇位還不手到擒來?此時正是拉攏朝臣的大好時機,誰也不會露出破綻,卻沒料郕王竟自曝其短,貽笑大方。把一個男人立為正妃,哪家的貴女肯嫁給他?子嗣又該怎麼辦?郕王這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啊!
但也有幾個藩王露出凝重之色,蓋因他們已辨認出少年身份,對方正是那位法力通天的鬼醫,若他肯小施手段,郕王的勝算便比任何人都大。不行,得想辦法離間二人,不過現在不急,還得徐徐圖之才好。
他們既想對付郕王,又不敢得罪鬼醫,於是紛紛開口幫襯,把執意要攆人的太后勸說回去。有姝拱手道謝,竟大大方方領了郕王妃之位,末了盯視太后,表情微冷。
太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