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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起身:“布包……給……家……”
“我知道,我會帶到。即使逃出,也會。”
“我……放心……”
張青青的確是狠厲的人,他的身體已經瘦了一圈,直到交代完所有不放心的事,他才……臨死前,張青青不忘最後看了眼夜幕下飄揚的戰旗,自己閉上了雙眼。
“安心……吧,青哥。”
握了握手中硬邦邦扎人的小布包,霍零慢慢的開啟了被血黏在一起的邊緣。
裡面,幾塊半滴血也未曾沾到的金子,在夜色中亮得晃眼。
韃靼騎兵是夜襲的。他們裹著銀亮的馬刀,騎著包了腳的戰馬,一聲不吭的摸到了營地附近。集合的數百戶騎兵和千戶槍兵,給了韃靼進攻的訊號。雖名義上是貪心不足的土匪,襲營的韃靼畢竟是來試探朝廷態度的軍隊,不會像一般土匪聽到動靜就被驚走。
見營地裡動靜,為首的韃靼撕開裹馬腿消音的布,拿上包裹裡的馬刀,用不同於中原的語言大吼了一句。
韃靼加快了速度,揹著最高統帥私自偷著出擊,違背了軍令的蘇飛也正和槍兵千戶殺了出來。韃靼和最先的槍兵撞了個正臉,喊殺連天!
敵對騎兵共有千餘。
一眼望去,皆是黑壓壓的人頭,光溜溜的腦門。騎兵們身穿輕便的皮甲,手拿鋥亮的馬刀。戰馬噴吐著熱氣,目之所及處熱氣匯聚,連成一片朦朧模糊的白氣團。白氣被風一吹,扭了幾下細腰,散開了。
蘇飛策馬走到軍隊前方,幾個甲冑齊全、兵刃鋒銳的騎兵護衛著他。看得出蘇飛是第一次經歷主事的陣仗,初春的天,憋出了一臉汗水。汗水劃過他俊逸素正的面容,劃過他緊抿的唇。蘇飛一臉安定穩重的模樣,接過大旗舉起。
只聽,整個戰場皆是他加了內力的咆哮:“結圓陣,避免被韃子衝散。為了後面營中正在睡夢中的兄弟們,殺!”
“為了兄弟們,殺——!”
“為了兄弟們,殺——!!”
“殺——!”
“殺——!!”
“殺——!!!”
言語越來越簡練,殺氣卻越來越旺盛。韃靼那方的戰前動員早已做足,敵方騎兵們綠著眼睛,狼一樣的盯著蘇飛所帥部下,盯著蘇飛所帥部下之後的肥美中原。雙方就如兩個各有狼王統帥,為了地盤爭鬥的狼群。
蘇飛高舉九石長弓,對準韃靼的大旗嗖就是一箭。甩開弓,趁氣勢正盛,他抽出長劍衝了出去。
對方統帥也並不是膿包,咬開褲袋抽出一把割肉用的彎刀,對準蘇飛射出的羽箭一甩。他手臂肌肉青筋高高鼓起,彎彎的短刀旋轉呼嘯著飛向對面,可見使足了氣力。敵方統帥者也是射箭的好手,料定了蘇飛羽箭所經路線。
叮。
彎刀削短了羽箭,羽箭也撞飛了彎刀。
就如兩者之間的碰撞,邊軍和韃靼賓士,馬蹄和人腳踏出無數煙塵。煙塵和嘶啞的喊殺聲中,兩群狼終於碰到了一起!
叮叮噹噹的器械交戰聲,受傷的怒吼聲,以及瀕死的慘叫聲;嚇得月亮躲進了烏雲裡。
戰前,霍零熟練的將手臂以布條纏好,防止殺人過多血染雙臂雙手,槍桿打滑。十人小旗以她為圓心,隨行軍的洪流慢慢推進。戰時,是不需辨認方向刻意行軍的,人潮自然會將其推向敵方,想逃也有幾分困難。
周遭如郭癸、如秦沐,為戰事氣氛漲的滿面通紅,彷彿血管流動的並非液體,而是滾燙的熱油。軍士們緊握槍桿,一副恨不得一槍捅出血噴八丈的興奮勁。不能適應戰時慘烈的,大多死了;活下來的,也就適應了。
霍零腦中翻動的是古墓時得來的秘籍,同小魚兒一起時背下來的秘籍,一槍一劍一拳一掌,招招式式在腦中翻動,化為槍又化為掌,化為拳又化為腿。
軍隊的的確確乃是磨礪身心的最好去處;霍零一心投身武學,以身試法;進步自然極快。世間萬物總是他物轉化而來,尋了此物本質,自然能轉化為其他。古墓時得來的絕代秘籍,一一轉為槍術,可印入霍零腦海。
燕南天,霍狂刀。
甚至江小魚。
便是霍零一心投入武學的最好激勵,哪怕手染鮮血,夜深輾轉不能寐。殺的人多了,也就無該殺不該殺的區別。若硬說對方是敵人、是該殺之人,也僅為不能接受化為修羅屠夫轉變的徒勞辯駁;韃靼有錯,但朝廷剝削百姓,使百姓流離失所,又如何能說是無錯?
世間哪有許多必定該殺之人,極惡之人尚且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