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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酣時,是被圍攻的正酣。
零零散散開始有人受傷,霍零的槍再快,也護不住九個人。郭癸顧不得藏拙,鄉里鄉間學得架勢用在槍桿子上,虎虎生風倒有幾分唬人的氣勢。秦沐大概是使過劍的,槍槍刺人頗有種長劍舞花的動感。而其他人,則是用軍中交的架勢,一個個狀若瘋虎。
霍零的槍依舊平穩、矯健。一杆長槍成了索命的判官,每每一點,就是半條人命。她的雙眼純黑,黑如流浪的鬃毛,映出的不是人,彷彿映出的是一個個練槍的靶子。取人性命,半分波瀾都欠奉。
自小霍零就屬於面白如鬼的型別,若不是小魚兒機警,當初差點將幼年的霍零當成鬼魅。即使殺了幾十人,她面色依然如故,半滴汗也不見。
若僅是霍零一人倒也來去方便,力竭之前殺個數百人半分問題也沒有。只是霍零不禁要殺人開路,還要竭盡所能護住九個戰友。一時間,繞是霍零長槍冷冽堪比狂風,也顧不住九片被外界風浪撕扯的雲朵。
若是這幾人知道霍零把他們看做被保護的娘們,定會撕開衣襟衝殺出去,一抒方剛血氣。
霍零此人,用優柔寡斷形容,是為譏諷;用瀟灑不羈形容,也不盡然。霍零此人,從不輕易信人,可若是有人走近她心裡,她必定全心全意相待。
霍零此人,寧人有負於己身,也好過有負於人。
張青青此人,本名本該為張青。年少時張青青瘦弱,其父又無知,聽他人說娶個女孩的名兒,男孩好養活,不會被閻王老爺帶走。故此,張青就一直被叫做張青青,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張青青是個很有攻擊性的人,娶妻前,十里八鄉都知道有個雙眼清亮身材瘦弱,卻憑藉一股狠勁將家裡來的收錢混混揍了個半死,最後脫力暈過去的小夥。張青青十三歲那年,尚就能有毅力累昏也不倒下,更別提現今。
看似憨厚的張青青,面容倒也還算年輕,自從娶妻之後,他那股子狠勁也收斂了許多。可每每一上戰場,就恢復了那骨子裡的狠厲。
若說敵人是狼,張青青便是鷹。一眼瞅準,一擊必殺。
和霍零的一擊必殺不同,張青青若是要準一個敵人,眼中只有那個人,靜靜等候。若是那人露出半分破綻,他便像雄鷹捕獵,一口叼住那人,不死不休。
攻擊性強烈的張青青,戰時是安靜的。不如郭癸瘋狂,不如秦沐端重,靜得使人情不自禁忽視他的存在。
這樣的人,若是死,註定會死在衝擊之中。
事實,也是如此。
張青青挑飛刺向秦沐的槍桿,低頭閃過砍向頭顱的彎刀,一槍挺進,反手刺入馬上騎兵的側腰。騎兵吃痛,再次高揚馬刀,張青青拔出長槍,對準了騎兵。以傷換傷,張青青以持槍的副手手臂的一道不深傷口,換了騎兵一條性命。
就在此時,霍零背過身殺掉砍向郭癸一人之時,張青青一邊猛增了三四名騎兵。解決了旁邊小旗的騎兵刀鋒猶存鮮血,舉刀便砍。夜色正濃,啾啾蟲鳴早消了聲,戰場的喊殺掩了馬刀呼嘯的聲響,張青青正迎向另外方向的騎兵,卻被側後的增援者砍了個正著。
這狠厲的漢子嘶吼一聲,抬腳就踹,身前的戰馬被他踹了半個踉蹌,他的槍也隨之被拔出。張青青回身把槍作棍子,一棍子抽向猙獰笑著的騎兵。
一使力,傷口頓時擴大幾分。
旁邊的騎兵見縫插針,一刀捅入了張青青的側胸。騎兵剛要深入攪動,霍零飛身而起,長槍化為天外流星,由天靈蓋將其通體貫穿。霍零的槍,刺破了馬腹,她身後騎兵的馬刀,也劃破了霍零的脖頸。
被十餘名騎兵圍攻,殺了又增,無論霍零、郭癸,甚至連秦沐也是一身血漬。
解了張青青之圍,霍零不敢停留,頓時飛身落到最前、最亂之處。
“秦沐。”
霍零話音未落,秦沐一甩槍尖,便快速退到了張青青身邊。其餘幾人互為輔助,逼退了身邊騎兵,以張青青為圓心,圍成了一圈。
“霍零!不行,血止不住!”
又解決了三兩個騎兵之後,秦沐嘶啞中帶著點哽咽的聲音,令其餘幾人手下不由得一僵。血止不住,若是等戰事結束,恐早就血盡人亡。邊軍戰爭本就殘酷,也不曾有大夫相隨,張青青的傷勢,怕是撐不住了。
郭癸吞了吞口水,神色發狠。
“……殺回去。”霍零槍尾一收,再顧不得練槍,腳下一點縱躍到另一邊,“搶也要搶個隨軍大夫。”
“小霍,你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