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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銳看他一眼,點點頭,往家裡走。走了十幾米,他回頭看,邵為均已經不在了。
他揉揉眼睛,加快速度,朝家裡跑去。
姜徹開門,看到少年撐著膝蓋彎下腰,氣喘吁吁地站在外頭,笑話他:“你被鬼追了?”
程銳凝神注視他的笑容,說:“他們離婚了。”
姜徹驚訝,問:“你沒事吧?”
姜徹今年二十三歲,略微駝背,相貌也不夠英俊,一個人住在租來的十平米房間裡,沒有錢,沒有女朋友,沒有金光閃閃的未來,即使是在封閉的縣城裡,現有的職業也在走向沒落。然而——
“沒事。”程銳說。
口袋裡的五十塊錢被揉成一團,包裹著某些未嘗宣之於口的情緒,將褲兜頂起一個突兀的包。如同“父親”對於他的生命。他不喜歡邵為均,甚至怕他,逃也似的跑回來,看到姜徹的一瞬間,心裡的緊張便洩了氣。
別人看來也許一無是處的姜徹,是更加重要,更令人安心的存在。
程銳並不想原諒邵為均,那讓他有種背叛姜徹的感覺。
儘管臨別時父親站在人群裡模糊的身影讓他生出說不清楚的愧疚來,但他將其竭力壓制了。不能因為他一時的軟弱退讓,就忘記過去十幾年來的恐懼和恥辱,少年固執地想。
姜徹看他寫作業,佔了自己小半張床,說:“沒事就好——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他說完,一屁股使勁坐床上,見臭小子筆尖一歪,在作業上劃出一道淺藍,又笑道,“還真把我這兒當免費賓館了。”
程銳說:“不想待在家裡,悶。”這話有大半真實,餘下的倒有些撒嬌的意味,是程銳多年來屢試不爽的經驗積累,將其中精髓拿捏得恰到好處。
姜徹果真閉了嘴,兩手按著床單,輕輕站起來才鬆開,說:“回頭把你學習桌搬過來,我還能當茶几用。”
程銳說好,又想,不需要父親,根本不需要。
夜裡兩個人擠一張床,拉燈後,程銳翻了幾次身,忽然問:“哥,要是有個人,你以前恨他,他卻突然對你好了,你會怎麼辦?”
姜徹眼皮直打架,隨口說:“我又不是傻子,打我一頓再喂個糖就忘了,就是狗被打一次還繞道走呢。”
程銳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又所:“今天有個女生說喜歡我。”
姜徹輕囈兩聲,沒說話。
程銳輾轉反側,想到章淨,又想到早戀,末了繞到父母身上,矇矓間想到看過的錄影帶、完全陌生的身體,直覺噁心,卻越來越困,終究睡了過去。
聽到姜徹邊哼歌邊做飯的聲音,程銳才睜開眼睛,撐著胳膊想坐起來,又猛地停住了。被子下的衣服上有溼冷的觸感。程銳顫顫巍巍地把手伸下去,想要確定似的摸了摸。
頓時整個人呆若木雞。
同班的男生倒是偷偷摸摸說過這些話題,他覺得他們表情很難看,聽到刻意壓低又偷笑的聲音時,一定會立刻躲開。程銳還是第一次,不免面紅耳赤,手足無措起來。
一定是錄影帶的錯。亂七八糟的畫面驀地跳到腦海裡,男人女人們喘氣呼吸的聲音被放大,炸得腦子嗡嗡作響。
姜徹端著湯進來,打了個哈欠說:“醒了,快起來,毛子要扔舊貨,去撿撿有沒你想要的。”
聽到他聲音,程銳渾身一顫,夾緊腿坐好,低著頭紋絲不動。
“還沒醒?睡傻了吧。”姜徹笑著說,伸手想推他的頭,卻被躲開了。視線掃到他發紅的耳朵,汗津津的後頸有些抖,姜徹皺眉,問:“發燒了?”說著就去摸他額頭。
涼涼的手背還未貼上來,程銳嚇得一跳,抱著被子站起,低頭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吃了,我回家。”
姜徹把湯碗放下,視線自下而上將他一掃,抱著手不懷好意地說:“你不是尿床了吧?”
“才沒有!”程銳大聲反駁,撩起床邊的衣服遮著下身就要下床,慌忙中被床單絆到,一個趔趄打床沿上歪了下來。
姜徹忙伸手一撈,剛把他扶穩,臭小子便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踩著鞋子一溜煙跑出去了。
略微一想,便猜到了原因,姜徹憋著一口氣,還是沒忍住,站在凌亂的床鋪邊笑了出來。直到幫毛子搬箱子時,才恍然想到:當年那個小屁孩,這是長大了啊。姜徹摸摸還帶著鬍渣的下巴,盤算認識了多少年。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臭小子都那麼大了,這是要老了吧?
毛子把貨架上的錄影帶取下來碼齊,大聲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