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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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檀不語,只目不轉睛地看著薛儀陽,想是知道他還有話未說一樣,果然,薛儀陽又道:“但是小臣又私下著人去到顧府周圍探看了一番,雖然那些百姓都說什麼也不知道,但是這點便已是奇怪之處。”
顧相檀點頭:“一百零九口,要動手豈止是一時半刻,殺一兩個沒人發現也就罷了,殺了這麼多,怎麼可能周圍的人一點動靜也聽不見,又沒有一人得以逃脫?”
薛儀陽能聽得出顧相檀語氣有些微顫,但又見對方面容透著平和,平和得近乎詭異。
“的確如此,所以我讓羿崢扮成普通兵士和我一起於夜半進了停放顧府眾人的靈堂,查驗屍體有何異常,而經他一驗,果然有些出入。”
這些細節是上一世顧相檀未能得知的,那時三王和宗政帝在此案中也如現下一般互相推諉,顧相檀雖周旋其中,但身邊沒有一個可信的人,唯一和他勉強算是一條心的趙溯卻羽翼單薄,所以那些人對他說的話沒有一句是能聽的,而顧相檀為了兩頭取信,沒法對此深究,這案子最後自然了結得糊里糊塗。直到幾年後顧相檀終於大仇得報,再想回頭去查,卻早已沒了眉目,更怕擾了爹孃清淨,只有作罷,這也成了顧相檀的一大心結。
所以此刻聽來,顧相檀不由手腳冰涼,心內卻如一把烈火般熊熊燃燒,偏偏他還不能表現太過。
只壓著聲道:“是不是有人下藥?”
薛儀陽頗為吃驚的點頭,訝然於顧相檀的洞悉力:“不錯,這種藥無色無味,下於井水中藥性可持續三個時辰,其後便自動消散,蹤跡難尋。而人喝下後則虛弱無力,昏迷不醒,哪怕面對是黃口小兒都無還手之力了,而且這算不得毒,所以用銀針也測查不得。”
“那羿崢如何得知?”
“此水遇血漿會成塊結晶,雖說時日已遠,但羿崢仍是在其中幾具屍身上尋到了此晶體粉末,由此可見,必是此藥無疑。”
“我顧府雖無甚兵力防禦,但在京中為官多年也不是誰能說下藥就下藥的,更何況是對大鄴一竅不通的南蠻人,由此可見……”顧相檀咬了咬牙,說不下去了。
“……有內應。”薛儀陽替他接道,“這內應不只輕易破了顧府的看守,也破了京城的看守。”原本有三王在,京中看守又是這麼好破的嗎?所以此事是何人所為,已是十分清楚了。
顧相檀長長吸了口氣,又閉眼靜心良久才將這即將湧上的兇猛情緒勉強穩住,但唇色一時間還是褪得青白。
薛儀陽見他模樣,心中更是不忍,不由道:“靈佛放心,小臣必會將此案徹查清楚,整理證據,將其大白於天下。”
然而,誰知顧相檀卻道:“不,薛大人,不可!你若如此這般,就真如了皇上的意,成了這柄削刺斬棘的劍了。”
薛儀陽一愣,緊接著就明白過來:“可是,不這樣做,難道就讓真相掩埋下去嗎?”
“真相不會被掩埋,只要你記得,我記得,未來的皇上能記得,便總有翻案的一天。”
顧相檀說得平靜,薛儀陽卻從他眼中看到了無邊的悲傷和隱忍,他不禁動容:“是為了鳶兒嗎?”
聽得趙鳶名字,顧相檀頓了下,繼而搖搖頭:“為了我自己。”
薛儀陽不明,但他卻知曉自己該如何做,也知曉顧相檀的思量是最兩全其美的辦法。
又見對方眨了眨眼,眨去眸中的酸澀,起身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了過來。
“我近日常去釋門寺聽方丈講經,前幾天碰巧遇上了一個人,又順道求了一支籤,更是窺得了些事,我將這些都寫在了信裡,薛大人可以看看,看完替我交付予侯將軍手中。”
說罷,把信給了薛儀陽,也不等侯炳臣回來,徑自離了營帳。
薛儀陽看著顧相檀離開的背影,怔了下,將信拿了出來,只見上頭起先便是四句箴言:女色迷人,人惑不見。龍麝薰衣,脂粉塗面。人呼牡丹,佛說花箭。射入骨髓,死而知怨。
薛儀陽大驚!
……
顧相檀出了營帳,本想坐了轎輦離開,老遠卻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跑了過來,走近一看,竟是趙則的小太監寶慶。
“寶慶給靈佛請安!”寶慶的性子完全隨了其主子,整天樂呵呵地,嗓門也亮。
顧相檀瞧見他也笑開了:“怎麼在這兒?”
寶慶說:“我們七世子來尋將軍的,可是將軍還未回,現下著了我來看看。”
“七世子人呢?”
“正在校場那兒和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