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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對他盡心照拂卻也嚴厲苛刻,如今卻到底心疼於他身負大業又年少失怙,以後俗世中再沒有一脈相承的血緣親人。
“師傅對不住你……”
提到知交好友含恨枉死,傅雅濂眼帶悲慟,他本就是察覺京中異動才隻身前往,沒想到卻還是沒能免去這一災禍。
顧相檀又怎會不知傅雅濂從中費了多番曲折,只是如今朝中風雲變化,三王和宗政帝各坐半壁江山,餘下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再不是當年傅雅濂辭官離京時的局面了,就算他想插手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顧相檀只執著師傅的手不停搖頭,自己心裡哀慼,師傅定不比他好受到哪兒去,想到上一世傅雅濂為此終日鬱結,沒一年便飲恨而逝,顧相檀心內更是苦不堪言。
“爹孃雖蒙冤身死,卻也不願見得你我這般自棄,孰是孰非,虛虛實實,師傅,相檀都明白的……”
顧相檀在說出“明白”二字的時候,重重地握了握傅雅濂的手。
傅雅濂對上顧相檀清明堅定的眸光時不由一怔,繼而像是洞悉到什麼一般面上略過驚訝,不過很快便被他隱了下去,只換上一副沉落的表情,點頭欣慰道,“相檀,你終於長大了……”
他此話一出,一旁立時傳來一句附言道,“靈佛果真心懷丘壑,深明大義,讓我等俗人好生欽佩。”
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人,雖身著淺色常服,但從其作態神色來看,顯是充斥著久居高位者的習慣,但他也算知道收斂,眼含誠摯,唇邊帶笑,望著顧相檀的眉眼是半分都不敢放鬆的。
顧相檀瞧瞧他,又瞧瞧一旁的觀正禪師,並未介面。
男人見他面帶疑惑,忙上前一步道,“弟子瞿光,拜見靈佛。”
雖說大鄴靈佛手握大權,但不到萬不得已,佛門中人到底不該多管紅塵俗世,這瞿光很是聰明,也不說自己多大的官,只一派虔誠的姿態,在顧相檀面前做低伏小,若是真不知他為人如何定會被他這表現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顧相檀對這位瞿光卻是非常熟悉的,此人本性油滑奸詐,趨炎附勢,現任大鄴禮部尚書,也是太子趙勉座前的心腹黨羽之一,關鍵時刻替那魚腩腦袋可出了不少的下作計謀。
眼下宗政帝將他派來給太子做先鋒軍,也算適宜。
顧相檀肚裡幾個迴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溫和地對他點了點頭,“瞿大人不必多禮,你並未出家,我也未入佛門,不需以弟子自謙。”
顧相檀雖說身份矜貴,但外表看著也就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才到瞿光肩膀處高,瞿光一開始對他的種種禮遇,一部分是忌憚著顧相檀的身份,一部分也是做給觀正和傅雅濂看得,但此刻卻見這孩子氣質靜謐溫雅,眸色深不見底,一句話便抵住了自己企圖親近的心思,真不知是浸淫佛道練出來的沉穩,還是靈佛真身的確不同凡響,一時倒不敢過分妄動了。
只有禮道,“是下官欠思慮了,讓靈佛笑話,下官奉皇上旨意,隨太子一同來接靈佛入京,下官先行一步,而太子明日便到。”
瞿光沒有提上京的緣由,但是在場的人都清楚,顧家滿門遇害,顧相檀無論有沒有受戒都該走這一次,說穿了就是去為父母奔喪。趙勉草包雖草包,但身份在那兒,宗政帝讓他遠赴千里親自來迎顧相檀進京,看著絕對是給足了靈佛的面子,而事實上,只有他自己明白箇中道理。
想到此,顧相檀心中冷笑不迭,臉上卻不露分毫,點了點頭,語意輕輕。
“相檀謝皇上厚恩了。”
觀正見顧相檀沒什麼精神,便說,“既然如此,那鄙寺自當掃榻相待以迎太子駕到。”
瞿光自然識趣,又說了幾句,便和三人拜了別。
待到院外的一行人都走了後,觀正才對顧相檀說,“此次一行,小僧與您同去。”
觀正不過而立,卻已是相國寺四大班首之一,總管禪堂,為人七竅玲瓏耳聰目明,且善於審時度勢,洞悉人心。
顧相檀也明白,寺裡讓觀正禪師陪著自己上京,還是因為不放心,一時心中不免感激。
其後,觀正又寬慰了幾句顧相檀,他便和傅雅濂一同回去了。
路上,傅雅濂一直沒有言語,顧相檀瞅著師傅沉寂的側顏,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臨到院口了,顧相檀突地道,“師傅,我想去和趙公子道個別。”
想必明日趙勉一到,顧相檀就要走,雖說趙鳶不久也要上京,但是顧相檀還是想在離開前見見他。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