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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用如斯方法走出來,又讓那一刻還毫無準備的顧相檀如何自處?!
難怪前人有言,人生便像一個個圓環,一環錯,環環錯,顧相檀的錯便是從這裡開始的,所以佛祖才讓他回來,修正這個錯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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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檀正閉目想著,身下的轎輦慢慢停了下來,窗外響起安隱的聲音。
“公子,我們到驛站了,翻過了前面那座山就能望見京城了。”
顧相檀睜開眼,掀了轎簾,由安隱扶著走了出來。
眼前的驛站算不得多精緻華美,但比起初初離開鹿澧時所住的已是好上太多,而驛站內的僕從得到太子和靈佛要來的訊息早已將此打掃乾淨,此時正跪地相迎。
顧相檀上前,太子趙勉正負手站在那裡,不甚滿意地打量著周圍略顯簡陋的環境。
他年約弱冠,長得倒是身高體健人模人樣,只是心浮氣躁,喜或不喜全擺在一張臉上,讓人一眼就能瞧穿個底。
見到他,趙勉道,“再休息一天,明日總算能進京了。”雖已是盡力壓著怨氣了,但無意中還是透露了些苦悶出來。
這位太子爺的心思顧相檀能明白,宮中好好的福享不了,跑去那勞什子的偏遠地方接人,跋山涉水吃盡了苦頭,怕若不是宗政帝親自下的旨意,非他不可,他才不願走這一遭呢。
當然,趙勉這一路對待顧相檀的態度也自表達了其心意。
不過就是一個還沒出家的小和尚,前呼後擁八抬大轎的去請,也沒見有什麼厲害之處,父皇這走之前的殷殷託囑反覆叮嚀未免顯得有些可笑了,就算是靈佛尊崇,但他可是大鄴太子之身,屈尊降貴,也不見對方感激涕霖,實在是太煞他的面子,而且自己可是牢牢記著相國寺門前那些和尚給他的下馬威,等到了京裡,看怎麼教訓他們!
趙勉一邊想著,一邊摔袖先進了門。
而顧相檀則同觀正禪師慢慢隨後,觀正示意顧相檀跟他進屋。
待到房中只有二人後,觀正道,“醒之,明日進京,你且小心提神,皇上面前……切莫多言。”他到底怕顧相檀年輕氣盛,又剛歷經喪親之痛,必是怨憤難消,恐出急言,或讓皇帝幫忙徹查真兇。
“京中形勢不明,敵我難分,你身負大業,在未搞清楚事態前,必要慎之又慎,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觀正所言句句要害,顧相檀自然知曉,也有自己的計較,只是在禪師面前他還是要有一個瞭解事態的過程,要不然進了京可沒法動作。
於是顧相檀惶惶問道,“何人要利用我們?”
觀正思量片刻,還是選擇對顧相檀直言,他簡略說了當年宗政帝登基之事,又道,“三王那時失了先機也失了王位,但他並未放棄,十年過去,羽翼已豐,現如今一半兵權在手,獨缺民心助力,你說,他最盼望誰來呢?”
顧相檀茫然,“我嗎?”
觀正點了點頭,“而宗政帝又怎會任其放肆?所以,你此次入京,明面上為父母奔喪,實則他們必然要想法子留你,至於是吉是禍,並未可知。所以我等該速去速回,自保為上。”
顧相檀卻緊皺起眉,“那爹孃之死又同其有何干系?是何人所為?”
觀正知道這是顧相檀最大的心結,現下勸他放下也是不可能的,只有搖頭道,“小僧不知,只是你當聽你師傅的話,哪怕要追其緣由,也該從長計議。”
顧相檀垂下頭,沉默片刻,微微頷首。
得他答覆觀正顯是放下了心,又告誡了兩句這才把顧相檀送回了房。
當晚,顧相檀坐在榻上,默默摩挲著手腕上的紫玉珠串,臉上神色明滅難辨。
上一世,他在沿途便已立下要為父母報仇雪恨的豪言,於是自進京之日起就機關算盡,步步為營,誓要那些人血債血償,如今再到此時,顧相檀卻有了更多的顧忌和猶豫,他怕重蹈覆轍,更怕殃及池魚。
但是,若真就此罷手,顧相檀也不會願意,我不害人,人卻要來害我,坐以待斃可不是顧相檀重活一遭的目的。
既已失去的那便追回不得,可還未失去的、本就該得的,顧相檀就需防微杜漸,未雨綢繆才是。
好比淵清。
又好比,原該屬於淵清的那個位置……
☆、進宮
隔日,顧相檀入京。
因怕節外生枝,故路上一行人都極盡低調,並未引起多大關注,也沒多少人知曉他們身份,直到進了城才擺開陣勢,而城中百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