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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靜而已,趙攸從來都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當年上一代靈佛說他庸碌無為不堪重任並不是錯話,他從不希冀什麼經天緯地震古爍今,他只希望大鄴能別毀在自己手裡就好,也別毀在……趙勉手裡。
所以,瞿光雖貪,在趙攸眼裡卻遠沒到罷黜的時候,至少他還想著生死攸關時能多一個人給太子出出主意。
而這面上看著宗政帝和三王都打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實則卻是兩敗俱傷,互損元氣,也不知何人不費吹灰,就從中得了不少的利。
宗政帝便反覆告誡自己,當前這些折騰不過是必付的代價而已,待到他尋到了關鍵的證據,勢必要那些人好看。
……
外頭鬧得風風雨雨,顧相檀這兒就難得挺閒的,安隱在院中種了不少花草,顧相檀偶爾看他們侍弄侍弄,再聽觀正禪師講講經,這日子一晃便到了中秋。
上午他接著了師傅的信,顧相檀很高興,認認真真地回覆了一封,讓傅雅濂注意身子,又說京中安穩,宗政帝和皇后,還有其他人皆待他很好,等血案大白的一天,又或是不久,自己便能回鹿澧了。
這話一半是寫給宗政帝看得,因著顧相檀知道,這封信不可能老老實實地送抵師傅手裡,途中必是要繞上一個彎兒,至於另一半說得倒也是實話,他的確要尋個時機回去一趟,他不能留師傅一個人在那裡孤苦無依胡思亂想,上一世的悲劇,顧相檀不想再見到。
到了傍晚,孫公公親自來請靈佛赴那中秋喜宴。
按理說近日糟心的事不少,皇帝該是沒什麼心情再邀了眾人一道開席的,但是不開又顯得他小氣了,而且能有和顧相檀、侯炳臣等套近乎的機會,他豈會放過。
於是,顧相檀也大方的去了,轎輦到了那兒已是來了不少人,一輪明月當空,大如圓盤,紫微宮前的長道上綴滿了盞盞宮燈,遠遠望去昏昏紅紅,如點點繁星,美不勝收。
見他行來,廊道盡頭老遠就有一群人候著要同靈佛見禮,顧相檀一看,為首的那人身形高大,寬眉長鬚,不是敬國公貢海又是誰,而他身旁站著的男人則與他年齡相仿,不過略矮略胖,穿著錦繡緞袍也遮不住他那滾圓的肚子。
“小侯梅四勝給靈佛請安,”關永侯給顧相檀做了個長揖,又拉過身旁的一個女子道,“這是小女梅漸熙,一同見過靈佛。”
顧相檀看了梅漸熙一眼,此女一身梨黃,蛾眉橫翠粉面生春,微垂著眼,唇角淡笑,的確如傳聞中所言一般有傾國傾城之姿,相較之下,她一邊隱在宮燈暗處的庶妹梅漸幽就越發的不起眼起來,連梅四勝都好像忘了這個女兒一樣,還是見靈佛望過去才想到要一同說起。
梅漸幽仍如上次一般磕磕絆絆地應了聲,頭都沒怎麼敢抬。
顧相檀只瞥了眼她們,輕輕點了點頭。
那頭敬國公相邀,顧相檀便隨著他一起進了殿。
不過行了兩步,前面就緩緩迎上一人來,那人紫衣翩翩,蓮步乍移,一頭青絲幾乎曳地,隨風輕擺如舞。
行到近前,規規整整地給顧相檀福了身,又一一給敬國公和梅四勝都行了禮,梅四勝卻明顯受不起,急急道:“貢小姐莫要多禮,莫要多禮。”
敬國公哈哈笑了,回頭對顧相檀說:“靈佛還未見過吧,這是小女,閨名懿陵。”
其實一見得貢懿陵顧相檀差不多就明白今日皇上這筵席辦得是何意思了,太子既已弱冠,接下來自然也該為這東宮添上另一個主子了,難怪敬國公看著這般春風得意。
不過顧相檀在對上貢懿陵的時候面上的淡笑反而收斂了些,換上了幾分真摯。
貢懿陵雖比不得梅漸熙驚豔嬌麗,但自有其嫻靜的氣度,且進退得宜,的確是鳳位的大好人選,只是可惜……華鳳未必能配翔龍。
“瑤池仙子宴流霞,醉裡遺簪幻作花……”貢懿陵吸了吸鼻子,輕道,“好香的味道,是玉簪花。”
顧相檀甩了甩袖子,笑說:“我的小侍從在院裡種了不少,平日拿來泡茶去火,貢小姐好見識。”
“奴家也喜愛玉簪,若是有機會,同靈佛說道則個。”
顧相檀點點頭,又和幾人說了會兒話,便被孫公公帶著入了席。
宗政帝和皇后都還未到,侯炳臣倒是來了,但被群臣圍著談天說地,只趙鳶一人坐在一邊,半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他一身白衣,長長的髮束在腦後,只留幾縷自鬢邊滑下,隨著殿中夜風輕飄若絮,硬生生自這喧鬧之所闢出一方靜謐天地,只裝得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