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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才會故作可憐地靠過來。
他常常抱怨我不夠關心他。不是真的抱怨,更多的像是撒嬌。他說不夠,是因為他總是嫌不夠。他希望我把他當成我的全世界來對待。
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只是笑,伸手揉他的頭髮,卻一次也沒有跟他說過,我的世界太小,小到除了他,也就只剩下考試。
夢裡的周景文跟我說痛,而我也恍惚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我甚至感覺到,從他的傷口裡汩汩冒出來的溫熱的血,漸漸包裹了我的全身。
周景文抱我抱得很緊,像是發洩他的不滿。但我知道他並不是發洩,他只是捨不得。
想起他走的時候,在醫院的急救室裡,醫生將我父母帶了出去,只留我一個在他身邊。
周景文渾身插滿了管子,連喉嚨裡都是,但那些管子並沒有幫助到他。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意識也不清醒,微微張開的眼睛裡只有越來越黯淡的光。
我跪在他旁邊,把頭埋在他手邊被血浸泡過的床單裡,直到他的手摸索著覆蓋到我的手背上,我抬頭望向他,竟然看到他在笑。
周景文已經沒什麼力氣,不管之前他的身體多麼健壯靈活,此時移動手指對他來說都無比困難。但他終於還是拼盡全力,微弱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想他一定是用了全力,才會讓我覺得被他握住的手指,痛得讓我喘不過氣。我俯下身體,在他握著我的那隻手上輕輕吻下去。
周景文破碎的身體終於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陡然睜大的眼睛盯著我,從他漸漸渙散的眸光裡,我看到了他的笑。惡作劇似的笑。
此時在夢裡,周景文還是那時破碎不堪的樣子,卻能生龍活虎地爬起來,又能抱著我,像個小孩一樣,在我耳邊一點點吹著熱氣,笑嘻嘻地叫我“哥哥”。
我很平靜地醒過來,沒有驚嚇,也沒有特別難過,就像睡眠饜足後自然而然地張開眼。我記得夢裡夢外的一切,隱約覺得,這是我跟周景文的久別重逢。
第四十二章,幸福
昏頭昏腦過了幾天,初四那天天終於晴了,我裹成粽子去超市買了些吃的用的,磨磨蹭蹭回到家已是半下午。
樓道里光線有點暗,空氣裡瀰漫的是長久陰雨留下的黴味。我放下東西準備開門,腳卻踩到個硬硬的東西。掀開門墊看才知道是鑰匙。
一把門鑰匙,一把車鑰匙,兩把鑰匙簡簡單單套在一起,我看著愣了一愣,沈宴現在說話也有做到的時候,終究是把鑰匙還回來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守著我出了門才還,還是早已經放回來而我不知道。
不過重點是,我們的關係真的結束了。
隔天我的手機響了,突兀刺耳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從沙發裡爬起來,找到手機時已經不響了。但號碼赫然是黎叔的。他輕易不打我電話,心裡因此閃過一陣恐慌。
沒有猶豫就撥回去,黎叔很快接了,先是問我在不在家,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沉重,我知道大概是雲叔不好,便徑直問他,才知道雲叔真的住了院。
我打車到醫院門口,司機不願往裡開,我只能下車一路跑進去,到住院部樓下也不過兩三百米距離,我卻跑得氣喘吁吁,正要往樓裡衝,卻被黎叔叫住。
他坐在樓底下花壇邊抽菸。天氣這樣冷,他大概是出來的急,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往後梳的頭髮也已經有點塌,看起來雖然不覺邋遢,倒是真有些狼狽和憔悴。
我扶著膝蓋喘氣,問他雲叔怎麼樣。黎叔將煙掐滅了丟進花樹底下,站起來在我背上拍了拍,說:“手術完已經送回病房,這會兒正睡著,我下來抽根菸。”
“怎麼這麼突然?”我問,腿腳發軟地跟在黎叔後面往樓裡走。
黎叔沒接話,進了電梯,他雙手抹了一把臉,深深吸一口氣,慢慢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勉強掛了個笑,說:“嚇到你了吧。”
我搖搖頭,他又說:“本來沒想打你電話,但想了想,還是跟你說一聲,好歹見一面。”
我往後靠到電梯上,看著黎叔說:“您別這麼說,雲叔會好起來的。”
“我也這麼想。”黎叔說著又笑了下,看起來卻更像是哭,“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能不能撐過去就看今晚。”
“黎叔。”我想安慰他,卻根本找不到任何有說服力的話,就連我的聲音,聽起來也虛得打漂,“雲叔捨不得你,再難他也會撐下去。”
雲叔的病房在五樓,我們剛出電梯口,黎叔就朝樓道那邊跑過去,我下意識地拔腿跟上去,卻見黎叔被人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