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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老劉會管。他找你,要不要去找他報道隨你便。”
“操,不早說,我找他簽字,半天沒找到人。”威廉咋咋呼呼,話還沒說完,已經風捲了似的出了門。
艾倫得意地吹了一聲口哨,閒閒地邁著步子走進來,坐到剛才威廉坐的地方,漫不經心地看向我:“終於不躲了?”
“躲什麼?”我反問。
艾倫哼笑了一聲:“周景辰,你知不知道就你這裝傻充愣的性格,有時候還真氣得人想捉著你打一頓屁股。不過算了,我現在有點心軟。還有,你別聽威廉那張碎嘴,早上那女的是我叔以前下屬的女兒,我跟她沒什麼。”
“你不用跟我解釋。”
“那不行,不解釋清楚我不開心,你也會不開心。”
我忍不住笑:“你應該做演員。”
“你喜歡我就去。”艾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但我覺得你可能還是喜歡我有內涵的樣子多一點。”
中午艾倫說要去外面吃飯,我不願跟他一起,自己先去了大廈食堂,剛坐下來,他就端著食盤自顧自在我對面坐下。
我瞪著他,他卻一臉坦然地對我挑眉,繼而又舉著筷子,往我身後戳了戳,半天才冷笑著說:“周景辰,你真應該看看,比起你那姓沈的小子,我至少不是什麼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人。”
“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埋頭撿碗裡的飯。
他用筷子敲了敲我的餐盤,對我努努嘴:“你自己看。”
我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靠窗邊的牆壁上掛著電視,螢幕上的畫面不是沈宴是誰。他穿了一身西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身後的背景是法院。
新聞裡說什麼我聽不太清,就只看到沈宴被一堆記者□□短炮圍著問話,他卻從頭到尾抿著嘴,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倒是他身邊陪著的男人很打眼,個子不輸沈宴,五官清秀立體,笑起來還別有一番親和力。他靠沈宴很近,不時地會望他一眼,神情看起來蠻親密。但問題是,這個人卻不是周越。
“你說他們是什麼關係?”艾倫不懷好意地對我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還真他媽不知道。但我沒裡艾倫,電視畫面切過後,我也索性丟掉筷子走人。心裡到底不爽,東西沒吃成也就算了,還盡看一些影響心情的東西。
胃裡一陣翻湧,不得不拐進洗手間裡抱著馬桶乾嘔,洗完臉出來,艾倫那傢伙陰魂不散地守在門口,譏諷地問:“至於嗎,不就是個人渣,你就這麼看不開?”
下午在辦公司裡睡覺,睡不著又爬起來抽菸,才沒抽一口就咳得肺都要炸了,只好掐滅扔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正要回家,艾倫見鬼地又跟過來,堵在門口問我晚上什麼安排,我甩給了他一個白眼就走。
小區門口有人買花,是個很小的女孩子,不過六七歲,扎著兩個不太成型的辮子,拽著我的衣服跟了一小段路,小臉揚起來怯怯地叫我“哥哥,哥哥”。
我嘆了口氣,蹲下來往她籃子裡看,剩下來的花不多,一共十來支吧,都很細心地包裝過。只是摘下來的時間可能太長,花瓣已經破損發乾,要賣出去恐怕有難度。
“哥哥,我的花比別人便宜,五塊錢一支,你買一支送給喜歡的人吧。”
“可是,”我亦真亦假地逗她,“哥哥沒有需要送花的人,而且你的花……”
“哥哥,那我送一支給你吧。”
本以為小傢伙聽了會走開,誰知道她眼睛忽閃忽閃過後,居然真的從籃子裡選了一支花遞給我,不過似乎還有些捨不得,喃喃地又說:“媽媽說花要開得大才好看,這支花我沒賣,是想留給媽媽的。”
沒來由得鼻子一陣發酸,想起小時候的事。
周景文有一次手工課,用廢紙做了個籃球,很得意地拿給我看。我說做的很好,他就說要送給我。可他自己明明捨不得,只是因為我不要,他便犟著非要給。推來推去,急得眼睛都紅了,尖聲細氣地問我為什麼媽媽給的東西我就要,他給的我就不要。
那時候我們都小,我還想不到用更圓潤的方式告訴他,我想要的他給不了。
我想要愛,很多很多的愛,就像我爸媽給他的那樣,哪怕是打打罵罵,我也覺得他一直不屑的那些,卻是我記在心裡偷偷羨慕的。
當然這種話我就是自己想想,根本不可能對任何人說,對周景文更不會說,而且也再沒有機會。
小姑娘看我拿著花發怔,大概是有點害怕,提著籃子往後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