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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外頭街上隨意逛了二刻鐘,再隨便尋了間酒樓就進去用膳了,只是在那酒樓外頭看那間是大致合意的,就進去了,並沒有多加挑揀。飯菜倒也精緻可口,就是與鯀見坐在對面的那芝並不像是早前那般有胃口,以往它即便吃不多,可也是會這樣要嚐嚐,那樣也要吃兩口試試,可現如今,也只是在它面前那幾碟裡挾了些來吃,再遠點的碟子它都像是懶得下箸似的。
用了膳出了這間酒樓,與鯀想起倒不如將之前落腳的那家客棧裡的廂房退了,空留在那裡是做什麼呢。倒不是說他如今有多想住在樊府上,那府上他想看的也都已看過了,兩相比較,眼下他倒反而更願住回那客棧,起碼圖個清靜,可就是已應承過那樊大人,說是要在他府上住上半月一月以安定人心的,眼下倘若撤回他自己先前應承過的話,也有些失信於人。
他去將那房退了,把銀錢也結了。瑞草就問他要在樊府上住幾日,他說至少也得半個月,因一開始時就答應了那樊老爺的。瑞草一算,還有十日,它在心裡忖度了一番,想自己由入府起,來來回回只於頭兩日見過一個府裡的苕湖與湖心的那個大的八角涼亭,還有就是那個黛墨園與裡頭的小溪花卉,其餘的它都還未見過,因那兩日接下來的日子裡它心事多,說來說去都是被黛墨園裡頭見著的那事給攪和的。攪和得人心神不寧,那哪還有心思想著於府內遊賞。
它問:“那府上可有什麼好玩好看的地方?”他想了想,答:“有啊,他們府上有一處叫‘然苑’,其實是處果園,裡頭種了不少奇異的果子。我進去過一次,這時節的果子不多,裡頭看護的老農說,等入了秋,那果子才結得多呢。不過眼下應季的果子倒也有幾樣,結得很水靈飽滿。”它一聽有果子,忙問:“那能擷來吃嗎?”他答:“擷倒是能擷的,昨兒那老農還問我要否現擷些回院裡去吃呢,新鮮的,可好吃了。我想著你都臥倒在那裡,哪還會想著吃果子,就沒要了來。”它急:“噯呀,你倒是擷了來呀,昨日問我,我興許也是要吃的呢。”他搖頭:“你這幾日水米不沾牙,哪還會要吃果子?我們今日再去那然苑採就是了。”
兩人回到樊府裡,與鯀便帶了那芝去然苑。那芝見果心喜,什麼都忘了,跟著老農便要擷些果子下來吃現成新鮮的。與鯀開始時還幫著它,可過了一會兒有小廝來這苑中傳話,說是老爺有請,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果子,出了這苑,去往樊老爺書房。
瑞草見也擷了一些了,看著是夠了,也不要貪多,就讓其餘的都還在原樹原藤上結著吧,一下全採了來,吃不掉的又爛掉,不就可惜了。這苑裡有口井,它就去提水上來要洗這些果子,而那老農問他自己一人可獨力提得,它說提得的,那老農便放它一人,而自己出苑去擔肥去了。
這芝用井邊的搖柄搖了一桶水上來,就蹲身下去,將之前擷下的果子放入桶中清洗。邊洗著,就聽後頭有人聲。
“二姐姐,我勸你還是別對那個於師兄有什麼念想。”
“四妹妹,你胡說些什麼混話呢?”
“你當我年紀比你小,就是糊塗人不成。我還看不出來?我今兒在哥哥那處用午膳時我也勸他來著,說是也別對那個於小師弟用心。”
“哥哥對於小師弟用什麼心?”
“父母長輩們平日裡不留意這些事,自然是沒看出來,你倒還算是平日裡留心些這種事情的,怎麼也看不出?”
“怎麼說的?”
“哥哥這幾日失魂喪魄的,你道是真因魂魄初歸呢?我看就是那日於黛墨園裡飲宴,對那個於小師弟動了心思,才有現如今他那般光景。”
“可……不可能吧?於小師弟是男子……也是,這類的事咱們平日家還聽得少嗎?這城中公子少說也有三成家中都有那麼一兩個。”
“既然曉得,那還做什麼吃驚?”
“倒是不吃驚了,只是哥哥對他用心便用心吧。他們只是方外修些異術的人,又不是剃度出家,真要是喜歡,收了來便是。爹最疼的就是他,我就不信爹會不允,說出去是不好聽,可背地裡讓他這麼來,我想爹定必是會默許的。”
“不是這個,問題只是你不覺得那於小師弟只中意他師兄嗎?成日家繞在他師兄身旁。那日在園中飲宴,你沒見他只是貼著他師兄那麼坐著,寸步都不離得。還有哥哥剛醒來那日,我去他們住的那處,你是沒見,他一見到他師兄回來了,就歡天喜地地奔過去。後來那日我丫鬟彩茗那個嘴上沒修的,說他那是活像小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