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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滿了佛像,堂中站了兩個人加一匹馬,便也沒有多少空餘了。
青靈帶著洪綃走進內室,那內室狹小,分隔了兩間,裡間狹小,乃是陰私之處,外間就是住人的,也不過是個木塌上頭,擺了一床被褥。被面已經有些舊了,但清理得乾乾淨淨。
青靈向洪綃解釋道:“妙心庵原本是一座佛堂,平素裡參拜的都是些左近的居民,後來附近的村子給山匪驅散了,只留下這座佛堂。從前有個師太來了這裡,將左右的佛龕都挪了挪,隔了兩間屋子,因此狹窄了些。”
洪綃笑道:“無妨,佛家清靜之地,原本就是我叨擾了。”
青靈垂了頭,好似有些苦惱的樣子,喃喃道:“只是您怎麼又回來了?”
洪綃正要問,便見青靈自僧衣中取了一疊白紙,展開來,當先便能看見洪綃的頭像畫著。那畫師頗有造詣,柳眉杏目,唇角清揚,頗有幾分宮裡頭選秀的仕女姿態。只是右面用硃砂圈了偌大的緝拿令三字,下頭又用正楷小字寫著“罪犯雪上飛鴻打家劫舍殺人越貨十惡不赦,承天府衙賞黃金萬兩舉國通緝。”底下蓋著的,正是承天府衙官印。
洪綃只看過一眼,就笑道:“打家劫舍勉強還能靠上些邊,殺人越貨就是胡說八道了。倒是賞金萬兩,可當真是個大手筆。這文書,已經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了嗎?”
青靈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又露出擔憂的模樣來,道:“城裡頭還沒有,這是嶽離宮弟子帶來的……您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洪綃笑道:“擔心被通緝,還是擔心青靈姑娘帶著一堆衙役來抓我?”她也就是順口一說,倒是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嶽離宮弟子帶來這通緝令,為什麼沒有送上嶽離宮,卻在青靈姑娘手裡?”
青靈道:“前些日子一個嶽離宮的連人帶馬死在左近,懷裡帶著一封信,說是宮裡已經傳出了通緝雪上飛鴻的訊息,還有些旁的時下訊息。這一張緝拿令也在裡頭,那封信我恐將來有人查來,百口莫辯,因此只留了這一樣。”
洪綃輕笑道:“你便是留了這張緝拿令,也終究是個禍患。”
青靈眼中一閃,卻沒有順著她的話接下去,指尖在宣紙旁側稍稍摩挲一陣,向洪綃道:“前些日子,城裡城外都頗不太平,嶽離宮的弟子死了好幾個。往常我除卻採買,一回到庵裡必然將房門關牢。”
洪綃聽得她這般說,問道:“這妙心庵裡,就只有一個人嗎?”
青靈眸光一黯,道:“原本還有個師太,前些日子給人做法事,回來得晚了,路上給人殺了。”
洪綃眉頭大皺:“城裡怎的這麼亂了?”
青靈嘆道:“我不知道。”她的話語中有深深的無助,一個女子,獨個兒在這荒郊生活,應當也是極難的,洪綃心中一軟,道:“不如姑娘搬進城裡去住?這幾日我找些法子,在城裡置辦一間住宅,姑娘住在裡頭,總歸是好的。”
青靈迴轉頭,洪綃猝不及防之下撞上了她的目光。她目光清亮繾綣,含著晦澀不明的情感。洪綃心裡有些發虛,低下頭揉了揉馬的脖頸。
青靈道:“既然您現下已然來了,過些日子,我就要走了。”
洪綃奇道:“青靈姑娘在等我?”
青靈道:“算是在等您,又不期望您來。”
洪綃越發不解,臨行前,青靈分明也說過,洪綃未必會再來,怎的突然便說了等洪綃這樣的話。
青靈道:“確然說來,我是受人所託。”這一回,她卻是在牆上的一處縫隙裡,取出一個小紙片,拇指大小,洪綃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夾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在地上,找也難找。上頭蠅頭小楷寫著四個字:無名山南。那字極細,並非毛筆所寫,像是以極細的硬物沾了墨,在紙上劃寫一般。
若不是洪綃這般眼力,尋常人只怕要瞧得眼也疼了。
即便尋常人見了,也是一頭霧水,這天下以無名為名的山何止千萬,更何況一些本就無名的山。
可洪綃見得這幾個字,眼眶也熱了。
她與師父當年整日相依為命的那座矮山,她跌落過無數次被師父救起的那座矮山,可不就是沒有名頭嗎?
自師父走後,她便極少再去看。山仍在那裡,千百年也未必會改變,可人卻只有短短數十年,只留下一方石碑。
洪綃瞧著傷懷,便越發不願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週六翹班好開心。
話說最近突然覺得姑娘端坐在畫架前面,專注畫畫的姿態美到我了(捂臉)(喂喂不要用畫板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