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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課業就滿,要是再浪費時間,可就什麼都學不到了。

雲瑤陪著他回了寢宮,看看天色已晚,便獨自回到自己的寢屋裡,推了晚膳,倒在榻上歪頭就睡。她要去找高肅。

——————————————

東面的戰場如火如荼,戰火從秦國的邊境一路向東推進。

這場戰爭的勝負毫無懸念,即便從未從史書裡讀到過那些記載,他也能猜到,聯合起來的六國,完全不是虎狼之國的對手。再一次的夜襲失敗之後,趙國人如同潮水般退去,高肅也稍稍得到了一點空閒,在一片空曠的沃野裡看星星。

他沒有這個愛好,但是她有。

漫天星輝細細碎碎地灑落,周圍仍舊是一片靜謐。他看著漫天的星斗,忽然想起在開戰的前一晚,他溫柔且堅決地拒絕了她再次前來的提議,而且將這個提議延後了整整三個月。

那時他的理由是:戰場之上,容不得兒女情長。

她果然乖乖地聽話了,像從前的很多次一樣,乖乖地留在秦宮裡,沒有來。

那裡很安全。至少相對於戰火連天的六國戰場來說,那裡是唯一安全的所在。

他躺在人跡罕至的曠野裡睡了一會兒,在子夜來臨之前,起身束甲,預備回秦軍的營地裡待命。但是在回去之前,他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身影。

淺淺淡淡,朦朦朧朧。

但幾乎不需要任何猜測,他便能認出是她。

她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來這裡。他的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表示,急切的上前兩步,低低地喚了一聲阿瑤。

淡淡的影子在星光下一點點地顯出輪廓,姣好的面容,柔軟的身段,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感到心裡最柔軟的一點地方慢慢的充盈了。他上前兩步,將她抱在懷裡,綿軟溫香,與她的本體一模一樣。要不是知道她遠在千里之外,沒辦法到這裡來,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懷裡的就是阿瑤本人了。

他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確認她沒有憔悴,也沒有消瘦,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帶著她來到曠野上,與她肩並肩坐在一起,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

她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我做了一個夢。”

她還沒想好該如何同高肅坦白,便含含糊糊地說,自己做了一個夢。

她靠在高肅懷裡,用盡量簡單溫和的語言,將紅霧裡的那些景象,逐一地同他描述出來。腰懸長劍的蘭陵王,熟悉且又陌生的鄴城,還有在血霧裡那種呼嘯而過的危機感,從足尖只竄到腳背上的寒意。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強烈的預感,只能簡化成短短的幾個字:

“我有些害怕。”

她低著頭,盯著腳邊的一根麥穗,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我有些害怕。

高肅立刻便緊張起來。他將她抱在懷裡,如同先前做過很多次的那樣,輕輕撫拍著她的背,低聲道:“莫怕。”他不知道她的噩夢來源於什麼,但阿瑤的那些噩夢,往往都應驗了。

比如從前在西漢時,阿瑤曾“夢到過”烏孫國的出爾反爾。

比如從前在西晉時,阿瑤曾“夢到過”東胡人的兇殘。

比如從前在……大齊時,阿瑤曾“夢到過”大齊的覆滅。

他低低地嘆息一聲,回想著她的那個夢。這個夢與先前的全都不一樣,沒有清晰的場景,沒有明顯的提示,只有無處不在的強烈危機感,還有一種可以稱之為“強烈”的預兆。他試圖解讀這個夢,但很遺憾,他完全無從下手。

☆、90|77

雲瑤窩在他的懷裡,手指在他的手心裡戳來戳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找他,為何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她只是本。能地覺得他應該知道。

高肅低下頭,溫柔地吻了吻她的手指頭,這個動作是他慣常做的,帶有濃濃的關切和安撫之意。她果然被他安撫了,在他懷裡安安靜靜地臥下來,輕輕撓著他的手心。

“長恭。”她輕聲道,“前些日子我見到了一位巫者,他說的話很是古怪,而且還提到了什麼……商、夏、上古祭司之事。”她斟酌了片刻,才有續道,“你知道,我的一身所學,也很是古怪。”

高肅輕輕地嗯了一聲,手掌覆蓋在她的額頭上,溫暖的掌心與她肌膚相觸。

她稍稍愣了一下,心裡泛起了一絲異樣。但很快地,她便將那一絲異樣的感覺撇到腦後去了。她定了定神,慢慢將自己的一些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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