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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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可怕的回憶,輕聲說,“我不知道,我夜裡醒來的時候他不在床上……”
陪審團那邊發出一聲喘不過氣的尖叫。
“波特!”裡德爾覺得自己要被智障的被告逼瘋了。
波特睜大的綠眼睛全然麻木,繼續說,“那幾個月他總在觀察星空所以我認為他和往常一樣是去了塔樓,就拿了斗篷上去。到天文臺的時候只看到一個影子從牆垛落下去……”
“又是隻看到一個影子從牆垛落下去,”福吉不耐煩地揮手,“這供詞我們聽了無數遍了。”
“您難道沒注意他剛才承認了他們睡過?”烏姆裡奇尖銳地說。
“我認為這眾所周知。”
“沒有這種事。”波特的手指神經質地攥住袖口,“從來沒有。我只是個模特,我只是——”
“可你剛剛說了你們——”
“我只是個靜物。”他輕柔而堅定地說完這句,“請不要侮辱鄧布利多。”
異常的沉靜此次居然是因為他溫柔的聲音而降臨,似乎質疑他的話就是在侮辱那位生前一直令人敬仰的大師,這一刻許多人終於記起了其實並不久遠的關於美德的事情,想起了那些發自內心而滿懷愛與善意的作品。
即使裡德爾也在心裡記載“憎恨的東西”的巨大角落——大圈的標題是正常人,大圈裡小圈的標題是阿不思鄧布利多,也許已經不能稱為角落了,它們在面積上鋪張浪費——找到某種被強制植入的價值觀:鄧布利多的標籤上寫道,大變革時代最有影響力的畫家之一,兼具學院派嚴謹結構和印象派色彩原理,融合了新藝術的靈活與古典主義的深厚精神,是時代的集大成者,但比起他留下的藝術品瑰寶,他更偉大的貢獻是將受制於上流社會貴族要求、遵循學院派教學的霍格沃茲帶往自由,拉開藝術和政治的距離,讓他的學生可以有完全自由的創作環境。
即使怪異如裡德爾,在霍格沃茲裡也有自由發揮的權利。
離開霍格沃茲以後,裡德爾才真正發覺自己不容於常人。即使有若干追隨者,即使被捧上新興畫派的雲端,即使跟風作品越來越多,可真正願意買下他作品的人少之又少。異類,怪物,只會吸引眼球,卻沒有人願意帶回家去。他太清楚他的模特有多少是衝著潮流、衝著他的外表和被外界傳言的財產而來,真正想被他畫成一灘肉醬的,一個也沒有,都是虛假的追逐。
“第一個問題。”
遊戲最初他想問波特的問題是鄧布利多的死亡真相,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喜歡我的畫嗎?”
他用嘲弄語氣掩蓋這些年來的怨恨,自認毫無破綻。
他的管家坐到小餐桌對面,隔著燭火注視他,認真地沉默片刻。
“不喜歡。”
太直白了,正如裡德爾所預料的,毫無粉飾。
波特仍在過於直白地看著他的眼睛,“可我喜歡你畫出這些作品時的勇氣。”
“古怪的喜好。”裡德爾冷漠地評價。
“好像在對那些把你看做怪物的正常人宣戰。在說就算我被你們稱作怪物又怎樣……無論如何,你都在做你自己。”波特撫摸著纏在胳膊上的納吉尼,用一隻不知哪裡抓來的死耗子逗她,“輪到我提問了,你為什麼懼怕死亡?”
話鋒突然轉向,裡德爾收起被攪亂的思維,封閉大腦,“我怕的是臨近死亡的感覺。難道還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嗎。”
“活下來。”波特沒有看他。
“這是同一個根源的兩種表現方式。”
“我是指作為正常人活下來。”
“你哪裡不正常?”裡德爾敏銳地問。
波特的臉扭曲了一下,“這算第二個問題?”裡德爾點頭。
“好吧,”男孩像陷進與醫生的問答遊戲的艾倫,忘記了叫停,並不情願卻強迫自己開口,“我覺得自己是個靜物,一隻花瓶。”
“就像有的精神病患者覺得自己是隻蘑菇?”裡德爾難掩嫌棄的表情,“不,這不至於危害社會遭到驅逐。你在說謊。或者在用某種意象來遮掩潛意識裡的真實答案。”
男孩見鬼了一樣瞪著他。
“雖然我不是心理醫生,”裡德爾輕鬆地靠向椅背,“但畫家的分析能力不會差到哪去,靜物,模特,被擺弄的東西,失去自我的人,很容易理解……我認為你在表達鄧布利多給你造成了嚴重的心理變化。”
波特的腰背緊繃起來。
裡德爾的手指撥弄燭蕊,讓火光明明滅滅,掀起空氣壓力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