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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樹枝,望了望站在他旁邊略高一根樹杈上的偽·冥帝,又望望腳下的都城。
紅日初升。
郭承雲發現,縱橫整夜的滾滾濃霧,竟然在那輪紅日的照耀下漸漸淡薄。
對這座在陰寒中喧鬧了一整夜的古都而言,哪怕夜晚再漫長,新的一天也終將開始。
街道兩旁的枯木下方,忽然生出了嫩綠的長藤,上面的小葉片就像蜷曲的茶芽。
郭承雲撫摸著爬到他身邊的藤葉,不由感慨萬分:“謝天謝地,春天終於還存在。”
他都幾乎要忘記了,現在時值春天,而這裡既然屬於十界之一,也脫離不了自然的迴圈。
“這些綠藤怎麼會長得那麼快,不科學。”郭承雲百思不得其解。
偽·冥帝的聲音從上方的樹幹上飄下來。
“此物並非藤蔓,而是百鬼之中的紫藤妖,非纏樹而不能苟活。當年為情而生,乃至為愛而亡。亡後守望千年,只為見心中之人一面。只可惜,物是人非。”
“沒錯,確實‘物是人非’……”郭承雲低聲應道。
綠藤的嫩芽舒展開來,將城中枯木裝點一新。
當綠藤纏到枯木頂端時,從翠羽般的綠葉之間,鑽出了一串串繁茂的紫色花穗,迎風搖曳。
京城一時間繁花滿樹,燦若雲霞。
“此城之中,人間一日逢一春。”
郭承雲聽著頭頂上偽·冥帝的聲音,忽然覺得音色有變,似乎變得溫雅明麗了。
他乍一抬頭,就“啊”了一聲,差點沒從樹上掉下去。
冥帝早已不是那個冥帝。
映入郭承雲眼簾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佳公子,身著白色狩衣,手持一把繪櫻摺扇,將灰色長髮束於身後,風華內斂,不事張揚。
那公子在衣裝上打扮成陰陽師模樣,額前卻有一隻朝前彎曲的嫩紅色妖角,身畔縈繞著行跡不定的紅色妖氣,猶如隔世燈火。
雖是人形,實為妖物。
他朝郭承雲轉過臉來,那掩映在花藤中的笑顏,與其說是來自他本身的笑意,更不如說是他所守護之萬物的返照,和煦芬芳,就像能一直暖到人的心底。
郭承雲支吾兩聲,終於開口問道:“你是……誰?”
“在下乃‘雲外鏡’。”
“什麼?”
美好如碧玉的少年公子一揮衣袂,翩翩飄落在郭承雲所在的樹枝上,卻並未讓樹枝產生過大的震顫,就像是降落在郭承雲面前的一場幻夢。
郭承雲看到,對方的雙眼與常人不同,眼珠是水銀般的鏡面,裡面倒映著左右兩個郭承雲。
“雲……外鏡?”郭承雲再次確認。
被他所呼喚的妖怪頭目,忽然間收斂了臉上的一切柔情。
很顯然,他不高興了。
郭承雲察覺到自己令對方不快,於是按照日本的名字結構,重新唸了一遍。
“雲外……鏡。”
妖怪頭目至此才重新綻開微笑,眼中的光輝就像金魚的魚鱗一樣柔潤。
“你是人是妖,還是人與妖結合生出來的?”郭承雲問。
“付喪神乃物體所化,無父無母。在下的原形乃是一面銅鏡。”
“那你就是純妖怪了。”
有妖怪過來向雲外鏡報告道:“主公,天色已明,我們是否該回程。”
“那便回程罷。”
群妖驟然啟程,“嘩啦啦”地離開這座叫“一條”的戾橋,隱入漸趨稀薄的濃霧之中。
郭承雲拉住雲外鏡的袍袖:“你也要回去?”
雲外鏡頷首道:“若君要將那位金屬人偶帶到鄰近的人類世界,只要帶他穿過晴明神社前方的那座木牌坊即可。那金屬人偶既然如今活動不便,吾等可以協助。”
“先別出發,我還有話要問你。”
“請講。”雲外鏡不緊不慢地搖著摺扇。
“你之前為什麼要假扮成冥帝?”
“在下身為銅鏡,昨晚所映照的是冥帝之貌。”
“我不是問你原理,而是問你動機。”
“隨性而為罷了。”雲外鏡搖頭。
郭承雲見雲外鏡不願說,就暫時跳轉到下一個問題:“我好像丟掉了一段兩年前的記憶,那段記憶有四天那麼長。貓頭鷹的路線途徑你這裡,那時候我們認識嗎?我的記憶會不會落在這裡的某個地方了?”
“君之記憶並不曾遺留在我們鬼界,而是被封印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