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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在開玩笑吧。郭承雲使勁甩了一下頭。
眼前還是張清皓,而且郭承雲不得不承認他彈琴的樣子還頗像那麼回事,加上張清皓穿的是一身順眼的襯衫揹帶褲,足以讓郭承雲眼前一亮。
郭承雲揹著手,畢恭畢敬地走到鋼琴旁。
張清皓不彈了,轉身看到一副整裝待發想要跑路樣子的郭承雲,臉色瞬間刷地黑了一大片。
郭承雲被張清皓抓包後,有點害臊,把自己的跑路家當欲蓋彌彰地往背後藏了藏:“你彈的是什麼?”
“鋼琴。”張清皓顯然在故意賭氣,曲解郭承雲的問題。
他把之前被郭承雲拋棄在鋼琴上的一本曲譜拿過來,慢騰騰地一個蝌蚪一個蝌蚪地研究。
碰了釘子的郭承雲鍥而不捨地再問:“不是,我說曲名。”
張清皓翻過去起碼7頁之多,才極不情願地回答:“卡農。”
在他吐出答案之前,郭承雲本來已經放棄從他那裡聽到半個字了。
“你居然會彈琴,你個裝孫子的騙子!”郭承雲想到張清皓一直在裝不會彈琴,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張清皓想起前幾天郭承雲的手受傷的慘狀,頓時有點上火,語速也快了許多:“你沒問過我會不會。你問的是‘你學不學’,我說‘不用了’,難道我這樣答有錯?”
郭承雲理虧,連忙一臉無辜地換話題:“你能不能把譜子寫給我?”
“要來幹嘛。”張清皓掃了郭承雲一眼,繼續翻曲譜。
在這個尷尬的空當,郭承雲無意間看到了張清皓的手指,一看便是心靈手巧的人。就連翻書這種簡單的動作,都被他演繹成一門優雅的學問。
他到底是為了點什麼,出了門就切換成混混模式!郭承雲內心咆哮。
張清皓繼續不卑不亢地翻樂譜,翻到某一首不相干的歌后,把譜子架在鋼琴上,彈了起來,那架勢一看就是準備徹底無視郭承雲,讓郭承雲趕緊滾蛋。
郭承雲想把眼前的大呆子剁成肉泥,恨不能馬上衝到段寓希家,但他不捨得錯過這首歌,因為一旦錯過,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他徒勞地撿拾著遺落在過去的一些碎片,就像能借此留住時光女神的腳步,讓她回過頭。
於是郭承雲狠狠心放下架子,對只顧彈琴的張清皓坦白從寬:“要來學啊。我很喜歡那首歌,我學鋼琴就是為了學它。要是你不寫給我,我就又聽不到了。”
張清皓整整把一首曲子彈了一大段,才說:“是不是全世界喜歡聽鋼琴的人,都要會彈?”
這算是句一針見血的大實話。郭承雲想找些話來解釋,但張清皓接著又補上一句:“你不喜歡彈琴。為什麼非要學?”
這一句令郭承雲徹底繳械投降。
其實張清皓這幾天在旁邊看得很清楚,郭承雲那種用槍口抵住自己太陽穴式的強迫練習。想到郭承雲的手可能會落下殘疾,張清皓就後怕。
他低頭看看郭承雲那被他養出了點肉感的手指,十分有成就感,又十分心疼,想抓起來摸一摸,吹兩口氣,隨後告訴自己要忍住,於是又繼續強迫自己的臉上掛起冰霜。
“可是我沒別的辦法。你到底是抄給我還是不抄?”郭承雲色厲內荏地道。
“明天我去買唱片給你,反正你以前聽的也是機子放的。”
郭承雲心中閃過一個疑惑:你又沒見過,怎麼知道是放的不是彈的?
但這觸及事實真相的念頭,很快被郭承雲忽略了。
郭承雲厚臉皮地說:“今天聽了現場,就不想聽唱片了。”
正在彈現場的張清皓,立刻華麗麗地彈岔了兩個音。他瞟了郭承雲一眼,嫌他挑剔:“那現在既然我會彈,你還學什麼?”
張清皓手下的音調減弱,指尖重新流瀉出溪流一樣的卡農曲調。
郭承雲揣摩張清皓的話,好像懂了他的意思,他願意在當郭承雲有需求的時候響應。
“現在的確可以聽你彈。可是……”郭承雲在感激老天爺賜給他一個有求必應的寶貝弟弟之餘,非常實事求是地想——如果哪一天身邊沒有了他。
“可是什麼。”
“你所擁有的,並不是我的。”
張清皓聽到後一怔,眼裡又開始冒火。
郭承雲繼續說:“我必須把我想要的,變成我自己的所有物。這樣就永遠不用擔心會失去。”
“我答應。”張清皓忽然不生氣了,臉上冰消雪融,笑起來頗有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