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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詭異問了他,拔過牙沒有。
龍雲沁搖頭,他牙齒長得很好,甚至沒有蛀牙。
我身體很建康,我潔身自好。反倒是你,李璵,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疾病,也許是心理的,也許是生理。你肯定是有哪裡缺陷。
光怪陸離的夢裡,李璵拿著那份檢查,皺了皺眉頭問:“你拔過牙嗎?”
在醫院裡,躺在康復病房裡,醫生跟龍雲沁說:你不能吃西紅柿,橘子,因為含有水楊酸抗凝物質。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儘量少吃魚肉。
☆、雲青欲雨 第七章(上)
寬敞的會議室,齊整的人頭,李璵並不認識在坐的每一個人,但能喚出任何一人的名字,知道他的職位,關係網,甚至是癖好。
總部的高管會議,不常舉行,每次都會出現新面孔,家族裡的後生以飛快速度在成長。
四代人經營的企業,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裡紮根,歷經時代的演繹,主導著一國經濟,屹立不倒。
李璵是這個龐大商業家族的第四代,也是返回故土的第二代。李璵的母親是位女明星,生育李璵時,尚未和李璵的父親成親,李璵誕生於H市。這不是一個好身份,卻因地緣得到一份便利。
H市,一座擁擠不堪的城市,底層彷彿蟻類,然高樓之上,還能望見一片空曠的天空。
朦朦朧朧,不見星辰。
李璵佇立在落地窗前,燃盡一支菸,望著山腳密麻的樓房。
他小時候住在H市,那時他很小很小,所以並不會有記憶。
不過他卻能描述出那時的場景。
空蕩的大房子,成群的僕人,精神不穩定的女主人,銷聲匿跡的男主人。嬰兒捱餓啼哭不止,女主人攔著不讓喂,歇斯底里嚎著奶粉裡有毒。她捶打女傭,鎖死嬰兒房,披頭散髮坐在門外哭花一張美臉,哭啞一副好嗓子。
所幸她的精神失常,只是暫時,而那個嬰兒,除去飲養不良,竟也活了下來。
李璵不確定這樣失控的狀態下,持續多少時日,他的母親曾提過這段時期,用著波瀾不起,淡漠的言語。
李璵的母親生育李璵時,正值當紅,年僅十九歲。
年輕的她炙熱地追逐著,也許是豪門,也許是愛情,對她而言,前者易得,卻還是讓她受盡折磨;後者則如水中月亮,狠狠嘲諷了她猴子般的天真和愚蠢。
也許是因為,本是H市人,李璵的母親,多年來獨自住在H市。
李璵每到H市來,都會去看望她。
關係談不上多好,也不算壞。
對一位選擇十來年茹素禮佛的老婦人而言,她的情感已僵固,生氣熱情燃劫成灰。
她應該曾經很疼愛自己的孩子,以致以他的名字,建立了慈善基金會。那時的李璵才十歲左右,一個彬彬有禮,溫順的小男孩。
她將李璵帶在身邊,母子形影不離。
後來,李璵被送出去讀書,每次回來,他都成長了一些,陌生了一些。
今日聚餐,茶餐廳,坐在身邊的高大男子,用冰冷目光掃視著眼前的事物,不辨物與人。他話語極少,對桌上的食物也毫無興趣,他匆匆忙忙,彷彿這段飯,在浪費他的時間。
像極了他的父親。倨傲,刻薄。
李璵拉上窗簾,往散發著淡淡黴味的大床上一躺,今晚在H市,明早他便在前往異鄉的飛機上。
對於這樣的生活,談不上喜歡與否。
一頓美食,能勾引起大部分人的喜悅;一場旅行,更是讓人期待;一次風頭,可能是有人一生所求。
然而一旦輕易得到,日復一日重複,再無新鮮感,很難再體會到喜悅。
最昂貴的地點,寬敞的住房,任由揮霍的財富,哪怕是找到心靈寄託的母親,也沒能感受到喜悅,某部分情感已經缺失。
成功人士,總是有著源源不絕的慾望和熱情,這也是他們家族的傳承,永不止步的貪婪欲求。
李璵身上沒有這種強烈欲求,也許是母親的一些特質,遺傳給了他。很不幸,他遺傳了母親的寡歡,還有父親的冷漠。
☆、雲青欲雨 第七章(中)
雨,嘩嘩下著。
龍雲沁托腮看著窗外的雨景,溝渠漲滿,黃泥水沿石路瀰漫。
之前不斷的小雨,不覺是雨季來臨。
大雨滂沱,灶房裡的米所剩無幾,所幸還有一捆粉絲,及半桶馬鈴薯。
兩天前,龍雲沁就打算去縣城採購,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