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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最有紳士風度和最懂得疼惜身邊女人的男士。
記得十多年前何太太還在世的時候,我在施南生家的飯局中與他們見過面,何太中風之後脾氣不是很好,何先生總是很有耐心很小心很樂意地呵護她。在他身上我見到的是“珍惜”,他珍惜生命、珍惜他所愛的人。在他身上我看到歲月累積的智慧,學到即使九十四歲都可以不老。
左起:施南生、我、何佐芝先生、俞琤
我們的生日是同一天(十一月三號),兩個人都屬馬。他九十五歲生日那天,俞琤精心為他設計了一個surprise party,約了一班他喜歡的朋友到半島酒店二樓酒吧為他慶賀。大家在那兒唱歌、跳舞、說吉祥話令他高興,但他關切的卻是我那站在一角的女兒邢愛林,他招手請愛林坐到他身邊並握著她的手,女兒羞怯地望著他笑,他慈祥地和女兒對望,那真摯的眼神,是整晚最溫馨的畫面。
那晚最後一個鏡頭是何先生的道別,他在前面走,我和南生、俞琤走在後面送他,他進了電梯轉身揮手,我們目送他直到電梯門關上,這也是我見他的最後一個畫面。
如今他睡了,或許到另一個世界才甦醒。何先生,再見。
窗外的風景
搬進新屋將近五個月,從來沒有開啟房間的窗戶,好好看看窗外的景色。或許是剛搬進來的時候正值嚴冬,看見窗外的枯枝和正在施工一團凌亂的道路,很是惆悵,索性緊垂窗簾眼不見為淨。前兩天朋友來參觀我的房間,拉開窗簾,突然發現枯樹的末梢長出了新芽,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原本還以為那是棵枯死的樹。我雀躍地跟家人分享我看到的情景,他們並不如我這般驚訝,都說:“是啊!春天到了。”
是啊,春天到了,新芽綻放,枯樹開花了。我看到生命,感覺到希望,立刻拉開落地窗。涼風吹衣,嫩芽的清香更隨風拂面,不覺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空氣清涼甜美,就這單純的呼吸已是無窮的愉快。
窗外的景色無時無刻不在變化,那青青的小樹葉從樹梢慢慢往樹幹方向延伸,愈來愈密,愈來愈密,幾乎佈滿了枝頭,好像一頂大花傘。風吹樹搖,小鳥們也飛上了枝頭,偶爾看到一輛紅色貨車從枝葉的縫隙中穿過,樹後修建的路面本來雜亂無章,現已接近完工,清理得乾乾淨淨,那條公路寬大彎曲,看起來像在大自然的景色中劃上一個大S,將來通車的話,看著各種款式、各種顏色的車子從我窗前劃過,窗外的風景將會變得更有聲有色有動感。
現在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欣賞窗外的風景。今日又與往日不同,不在霧霾的籠罩下,一幢幢聳立的大廈中居然看到一灣維多利亞港,遠處一座翠綠的大山橫臥其中,更遠處,隱隱見到層層疊疊的高樓,像極了海市蜃樓。之前眼裡只見到近處那巨大的枯枝和雜亂的公路,其他什麼也看不到,所以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現在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了,原來心念一轉,豁然開朗。
窗外的風景
到黃昏,有如火柴盒疊起來的大樓燈光一盞一盞地亮起。望著漸次增多的燈火,心想,燈下必有不少故事,這能寫多少篇小說啊!金聖華、白先勇和章詒和老師都經常鼓勵我寫小說,那天我和金問白老師,小說應該從何著手,他說先要有人物和故事,那就好寫了。小時候愛幻想,性格敏感,像林黛玉一樣,沒事就哭,很容易受到傷害,年齡漸長,經歷的事多了,幾乎沒了幻想沒了夢,也刻意讓自己神經線變粗,免得因太敏感而受苦。如果要寫小說的話,勢必要找回那敏感的神經線,多幻想、多做幾個夢了。
以前有人問我來世投胎想變成什麼,我說做一隻會唱歌的小鳥。看著窗外鳥兒們吱吱喳喳快樂地穿梭在滿布嫩葉的枝椏上,只稍一停又飛走了,小翅膀上下飛快地舞動,身子筆直地往前衝,飛得又快又遠,轉瞬間就隱沒在眼前的景色裡。它們快樂的鳥語是否向窗里人傳遞春的資訊呢?
夜幕低垂,太陽已去,橙黃的月亮高掛在樹梢上,無風無雨,彷彿一切都靜止了,張愛玲婚約上那四個字“歲月靜好”浮現在我腦中,桌上時鐘的秒針在耳邊滴答滴答滴答……
二零一四年五月七日
我與甄珍
一個好女人
小時候可曾想過,你最喜歡的電影明星,將來有一天會成為你的朋友?我從不曾想過,但是我有這樣一個朋友,她的名字叫甄珍。
初高中時期看過幾部她的電影,每一部都讓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有幾個畫面至今仍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裡。看她的第一部戲是《緹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