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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景秀瑜心裡有沒有怪她,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有點不安,卻同時又感覺無法面對他,低著頭應了聲“好”便轉身往裡面走
魏良人在屋裡面替昭延擦洗身子,還在院裡燒了紙錢,口裡念念叨叨說了大堆,在深夜裡本該安然入睡的時候為了兒子卻如此耗費精神,蘇昭君目光從內堂裡穿過望著院子裡的一簇火光,以及火光照亮的她娘微微傴僂的背,心裡微微有些酸澀
兩人的目光同時看著一處,都沒有說話,景秀瑜杯中的茶水已盡,他望著蘇昭君沉默不語,本來想開口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下去,他站起身,自顧自的斟了一盞茶,喝了下去。
這時院子外面有了細細的敲門聲,景秀瑜挑了挑眉,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蘇昭君也聽到了敲門之聲,神色一動,心想著這麼晚了誰還會來她家裡呢,還沒猶豫時,他放下茶盞,輕聲對身旁的少女說道
“昭昭,我要回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和蘇嬸嬸早點睡吧…”
蘇昭君轉頭微露些詫異之色,剛還想讓他走,轉眼他真的要走時,心裡卻有著淡淡不捨,天這麼黑,一個人去露水坡的路是不是會有些孤獨呢
…可是她終究無法留下他…她看了他一會兒,啟唇說道
“我把燈給你”
景秀瑜伸手壓住她的肩膀制止她起身的動作,他漆黑如晶墨般的眸光在燈火裡流轉,無聲無息的笑道
“外面來的人是青雪,他是來接我的,我在這兒待了十年,就算閉著眼睛也認得路,你不用擔心”
蘇昭君好像被他看穿了,有點不自在,將目光移開,小聲道
“那你快點走吧…回去也早點睡…”
他見她害羞的時候微微的垂著頭,粉頰在燈火下連細細的絨毛也看得清,也許是心裡不安,長睫不住的顫動著,這個樣子在他心裡很美,有種想要湊過去親一口的衝動
不過想到她的性子,生生的把心裡的想法剋制下來,反正人已經認定了,來日方長吧
蘇昭君把景秀瑜送到門口,果然那個叫做青雪的小童子提著一盞雪白的燈籠立在門下,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知道外面的人是青雪,景秀瑜便匆匆告辭了,蘇昭君目送他在黑暗裡消失,才關好門進來,回到屋裡,連連打了兩個哈欠,睡意襲來,她跟還未睡的魏良人說了聲,便去屋裡睡覺了。
次日,蘇昭延醒來還是個活蹦亂跳的樣子,蘇昭君和魏良人心裡這才真正放心下來。
到了下午,村裡面又傳出了訊息,王石家的孫子昨日出去撞了邪,整整昏睡了一天,口裡面不斷的說夢話,高燒不退,蘇昭君一家子聽了這個訊息倒是意外,心裡倒是明白了這回王石家為何沒過來找她麻煩,還不是怕她把那小子真送去新泉鎮鎮長那兒,弄得王家臭名昭著故意裝出來的,蘇昭君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也不再去找那小子的麻煩。
日子又平靜下來,天氣漸漸轉涼了,魏良人連日趕了幾匹布拿去裁縫家做了幾身衣裳給兩姐弟添上,今年也算豐收,家裡面過冬的糧食也還有,眼見果蔬漸漸稀少了,最近吃早在夏日裡醃好的乾菜次數多了,蘇昭君不禁想起露水坡上的景秀瑜,他應該不會向自己家一樣醃製這麼多幹菜吧,那他吃什麼好呢?
蘇昭君鬼使神差的偷偷溜到山裡面,趁著那些野獸們出來覓食,利索了射了很多隻山雞野兔子,她提回家無視魏良人的指責,去了毛洗乾淨,塊塊切好抹了鹽,找了些木炭乾柴來燒,把切好的山雞兔子肉燻幹,找了個機會送上山去。
一來要謝謝上次的幫忙,而來那次不歡而散也不到他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反正這些天他都不曾來看她,蘇昭君心裡想的慌,只好自己找上門去。
那日景秀瑜上完課,在草堂內撫琴,她提著大籮筐的燻乾的野味和醃製的鹹菜上山,往他草廬內重重一放,景秀瑜的琴聲戛然而止,他目光詫異的打量了她一眼,見那張粉臉上都是汗,便起身朝她走過去,從袖子裡掏出塊帕子來替她擦汗,口裡面詢問道
“昭昭,你怎麼來了?”
蘇昭君頗為享受他替她擦汗感覺,鼻端盈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她每日都是揮汗如雨,而他卻是輕輕雅雅一年四季身上的香味永遠都沒變過。
兩人都似乎忘記了那天的事情,而景秀瑜心裡想的就是,無論她想做什麼,他都必須來成全她,而蘇昭君這個人,向來健忘,而且這回已經完全不擔心了。
她並無自卑感,只是慶幸自己能如此親近於他,從前只能遠遠的看著,就算是做夢,夢一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