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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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一點。
至於李氏提前了大半個月生產這事兒,妍冰覺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預產期本就只是一個估摸的概數。
然而現實並非如她設想那般發展,即便生的女兒,李氏仍是滿腔熱情全傾注到那孩子身上,對前頭雙生子依舊只是面兒上過得去罷了,要說真有什麼不好講不出來,興益與妍冰卻都能感覺到她發自內心的隱隱排斥。
在六娘妍清百日時,李老夫人趁著過府慶賀的時機,拉了李氏的手商議道:“既然阿芳你要教養小的顧不過來,不如讓阿益、阿冰在他們舅舅那邊常住罷,讓我老婆子晚年也有個伴,樂呵樂呵。”
李氏卻並不樂意,撫了額髮側臉扭頭看向屋樑,慢條斯理道:“那怎麼像話呢?他倆雖爹在任上可又不是沒娘。既然我雙月子都出了,不如就讓他們搬回家來吧。”
陪坐一旁的妍冰見李氏那幾乎直接給李老夫人一個白眼的模樣,差點瞠目結舌,應答的話更是聽得她不爽——我才不要回來提心吊膽還受氣。
“可是,阿孃啊,大舅舅覺得我們已經五歲可以開蒙了,前兩月就已經在家學唸書了呢!”妍冰說完這句話還掰著指頭數起來,“早上要念《千字文》、《開蒙要訓》,午睡之後描紅、學棋,黃昏時聽琴、品茶,聽舅母說往後還要學更多呢。若回家了該跟誰學呢?”
回家了不僅沒處學東西還沒了小夥伴啊。因榮家兄弟的救命之恩與治傷引薦功勞,大舅舅前陣子終究放下身份成見接收他們入了李家的家學,妍冰正樂得很,怎麼願意又關家裡去。
“正是如此,總不好耽誤孩子學業,”李老夫人順勢點了頭,提議道,“他倆太小了路上辛苦,不如就住家裡去,往後大了再同舒家四娘與四郞一併走讀。”
這話說得有理,並且李氏原本就不是因思念兒女才想讓他們回家,不過是故作姿態罷了。她看著搖籃中酣睡的小女兒,沉吟片刻後忽的抬頭望向李老夫人:“那往後,阿清也照這慣例?”
“你若捨得,自然可如此。”李老夫人立即點了頭。五六年後的事情誰說得清,用一個承諾換來兒孫繞膝並不虧,何況,連舒家庶出的兩個都收了,即便是讓最小的這個一併附學也不打緊。
李氏聽罷露出一個溫婉的笑:“那就繼續這樣吧,阿孃著實沒精力親自給你們開蒙,只得麻煩你們舅舅、舅母了。阿益、阿冰,你們定要聽話,切莫頑皮。”
“謝謝阿孃,我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妍冰握著阿益的手也是燦爛一笑,如此皆大歡喜。
……
時光荏苒,五年光陰一晃而過。
時值夏末秋初,恰逢荷花盛開碧葉未殘時。梳著小小雙丫髻的妍冰身著一襲湘妃色的紗裙,正端坐在涼亭中,望著接天蓮葉揮毫作畫。
她先是用柳綠與油綠畫了濃淡不同的幾片荷葉,又用硃紅與茜色勾勒出一尾遊動的錦鯉,再用淡淡的粉與紙面點出尖尖荷苞,一幅《蓮葉游魚圖》便大功告成。
擱了筆仔細打量一番自己的畫作,妍冰滿意微笑,隨後便讓婢女收拾器具,自己沿著遊廊慢悠悠走向不遠處支著另一個畫攤的胞兄阿益,他穿著一身淺綠的細稜衣褲,已經高壯許多有了小少年的模樣。
“我功課做好了,你呢?嗬,真不錯,我可得好好收藏!”妍冰抬顎往阿益的紙面看去,他也正在收筆,畫得卻是《女童觀荷作畫圖》,難度比自己的高了足足一個臺階。
這就是和神童做同齡兄妹的難處,儘管實質上虛長些年歲,可學什麼都沒阿益快,除了他還有榮家二郎也是個能過目不忘的,妍冰拼死拼活才能勉強跟上他們的步伐,忒傷自尊了。
表兄李琰也是個強人,今年未及弱冠就已春闈高中,長兄阿盛卻是不幸再次落地,準備轉戰明經科。
至於榮家大郎更了不得,在村裡耽誤數年的他僅在家學待了兩年,就順利考入國子學進修,如今已將下一次的科舉定為目標。
提到榮家兄弟妍冰不由四下張望,問道:“阿衡呢?躲哪裡偷懶去了?”進學之後榮家兄弟正式被段將軍收養,文衡便是二郎的大名。
“他說要去樟木林那邊畫木槿花,”阿益指著莊子的正門方向回答,“他家文淵哥哥今日放旬假說是要來看看我們,文衡大概是想在近門口處順帶接兄長。”
“那走吧,咱們一同去接,眼見日頭越來越高,趕緊接了回屋。暖香,回頭把冰鎮蓮子湯備上啊。”妍冰高聲衝貼身婢女囑咐之後,便拉了阿益的手一同往外走去。
兩人剛走到樟木